第一小节 意外穿越
公元2023年12月23日凌晨三点十七分,北京国贸三期那高耸入云的大厦里,23层的办公室宛如一座寂静的孤岛,被无尽的黑暗与静谧所笼罩。中央空调发出低沉而单调的嗡鸣,仿佛是这寂静空间里唯一的生命体征。
历史学硕士王凡,此刻正坐在桌前,双眼布满血丝,酸涩得如同被砂纸摩擦过一般。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份“黄巾起义时间轴”ppt,上面被红笔圈满了批注,宛如一片被战火洗礼过的战场。咖啡杯早已见底,冷掉的咖啡在鼠标垫上晕开了大片痕迹,那颜色就像干涸的血液,与一旁摊开的《中国历史地图集》里“青州东莱郡”的标注重叠在一起,仿佛在预示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为了这份方案,王凡已经连续三个月如同被上紧了发条的机器,不停地加班修改。客户那近乎苛刻的要求,让他疲惫不堪。他们要求将黄巾起义的时间轴精确到郡县级人口流动,还要结合当时错综复杂的经济、地理和气候因素,这无疑是一项艰巨而繁琐的任务。此刻,他的太阳穴随着心跳的节奏突突直跳,仿佛有一把小锤子在里面不停地敲击。而第39版方案又被驳回的邮件提示音,在这寂静得瘆人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如同死神的丧钟。
当王凡再次强打起精神,将“张角传教路线图”拖进ppt时,突然,一阵细微的“咔嗒”声从钢化玻璃幕墙传来。那声音虽小,却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王凡下意识地抬头,只见整面玻璃如蛛网般迅速龟裂,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狠狠撕扯着它。紧接着,刺骨的寒风裹挟着初雪如恶魔般倒灌而入,瞬间将办公室变成了一个冰窖。失重感如潮水般袭来,王凡只觉眼前一黑,在那刹那间,他仿佛看到散落的方案纸上“184年巨鹿郡”的字样,与去年在青州博物馆拍摄的东汉陶楼照片重叠在了一起,仿佛时空在这一刻出现了扭曲。与此同时,他后颈祖传的太极纹胎记骤然发烫,一股奇异的力量从胎记处涌出,恍惚间,《太平经·卷九》中“荧惑守心,大贤出世”的记载在他脑海中如闪电般划过。
不知过了多久,剧痛从右肩炸开,将王凡从昏迷中拉回现实。他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破旧不堪的土坯房里。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身下的苇席不仅粗糙,还隐隐硌着什么东西,伸手一摸,竟是半枚新莽时期的铜钱。墙角用麻绳串起的五铢钱上,还粘着未脱壳的粟米,这古老的储存粮食的法子,无疑是东汉百姓艰苦生活的见证。右肩传来的钻心疼痛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粗麻布绷带渗出的血已经凝结,在墙上晕染出诡异而神秘的卦象,仿佛在诉说着未知的命运。
“凡儿!你可算醒了!”一个充满关切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位满脸沟壑的妇人如疾风般扑到床边。她粗糙的手掌带着冻疮的裂口,轻轻抚上王凡的额头,那动作虽轻柔,却难掩手上的沧桑。王凡愣住了,这声音、这面容,竟与他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画面重叠,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紧接着,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这里是东汉光和七年的青州东莱郡,他竟然穿越到了与自己同名的少年身上。这个王凡家境贫寒,父亲早逝,与母亲李氏相依为命。三天前,他在豪族田庄挖渠时,因意外发现了《齐民要术》失传的“代田法”,触怒了监工,被毒打一顿,伤口感染后高烧不退,生命垂危。
“娘去太平道求了符水...”李氏颤抖着双手,捧来一个陶碗,碗里浑浊的液体散发着艾草与朱砂混合的古怪气味,那味道让人闻之欲呕。王凡瞳孔微缩,他一眼就看出这分明是《神农本草经》记载的丹砂合艾,只是这配伍完全错误,以他的知识,这不仅无法治病,反而会加重病情。然而,还没等他阻止,李氏已经将符水喂进了他的嘴里。符水入喉的瞬间,王凡只觉丹田仿佛被投入了一块烧红的炭火,炽热的感觉让他几乎无法忍受。与此同时,后颈的胎记泛起微光,只有他能看见的光幕在眼前缓缓浮现:
「上清洞渊箓·红尘篇」
灵气浓度:人级丁等(0.003%)
检测到《泛胜之书》耕作残篇
触发任务:改良“分田符”(0\/10)
王凡强撑着坐起,目光扫过屋内简陋至极的陈设。灶台边发黑的麦饼硬得如同石头,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家的贫困与艰辛。结冰的水缸里,冰块反射着微弱的光线,显得格外冰冷。墙上挂着的青铜犁铧锈迹斑斑,刃口处暗红的痕迹,不知是铁锈还是曾经沾染过的血迹,给这屋子增添了几分阴森的气息。李氏从陶罐里舀出混着碎叶的糊状物,轻声说道:“试试这个,苍耳煮的。”王凡心中一动,他知道这正是《金匮要略》里治疗外伤的苍耳散,只是缺了关键的酒曲。
他咬着牙,挣扎着起身,在屋内四处翻找。终于,在墙角的一个陶罐里,他发现了半坛发酸的米酒。将酒曲加入糊状物中搅拌均匀后,他让李氏敷在自己的伤口上。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后颈的胎记突然传来一股凉意,仿佛有一股清泉在缓缓流淌。紧接着,他竟“看”见李氏头顶缠绕着丝丝黑气,正逐渐消散。王凡心中一惊,他明白,这大概就是系统所说的“观气术”雏形吧,没想到在这末法时代般灵气稀薄的东汉,自己竟能有如此奇妙的能力。
子夜时分,北风如同凶猛的野兽,呼啸着灌进漏风的窗棂,发出凄厉的叫声。王凡就着月光,小心翼翼地展开少年私藏的《太平经》残卷。泛黄的纸页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陈旧,上面的“甲子”二字被朱砂反复圈画,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王凡突然想起ppt里的资料,光和七年正是甲子年,而张角正是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为口号发动起义的。想到这里,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使命感。
当他用炭笔将“大贤良师”的符咒改成《泛胜之书》的耕作图时,胎记再次骤然发烫,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驱使着他。虚空之中,缓缓浮现出任务面板:
【劫运初章·穑夫】
任务:修复“代田法”符箓(1\/3)
奖励:观气术(初级)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犬吠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惊悚。李氏脸色大变,慌忙吹灭油灯,压低声音说道:“是里正!”紧接着,皮靴踩碎冰碴的声响由远及近,仿佛死神的脚步在逐渐逼近。王凡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摸到枕下的青铜犁铧,手心瞬间渗出冷汗,那冰冷的触感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
门被粗暴地推开,戴着赤帻的里正带着几个差役如凶神恶煞般闯了进来。里正腰间的铁尺挂着豪族田庄的符牌,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阴森的光。“张恪那小崽子藏哪去了?竟敢偷学妖术!”里正目光凶狠地扫视着屋内,那眼神仿佛要把这屋子看穿。王凡心中一沉,张恪是原主的好友,两人曾一起研究祖父留下的屯田手札,看来豪族已经察觉到了异常,开始追查了。
千钧一发之际,王凡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鲜血。那鲜血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李氏立刻扑到他身边,哭喊道:“官爷,我儿高烧未退,怕是不行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在王凡手背上轻轻掐了一下。王凡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在提醒他装病拖延时间。
里正不耐烦地踹了一脚门槛,恶狠狠地说道:“最好别耍花样!下次再让我发现,你们一家都得下大狱!”说罢,带着一行人扬长而去。等他们离去后,王凡和李氏瘫坐在地上,冷汗湿透了衣衫,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
千里之外的巨鹿郡,张角正手持九节杖,闭目冥想。突然,九节杖在他手中剧烈震颤起来,铜盆里的符水也泛起层层涟漪。符水之中,渐渐映出东莱郡的一间破屋,一个少年正用炭笔在墙砖上勾画着改良的田垄符,那笔锋走势暗合二十八宿,充满了神秘的力量。而少年后颈的太极纹胎记,与张角额间的朱砂痣,在冥冥中仿佛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线,将两人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王凡望着窗外肆虐的风雪,握紧了手中的炭笔。他知道,自己身处的这个时代,如同一个充满危机的漩涡,但他不能退缩。从修复“代田法”符箓开始,从教会百姓正确的耕种方法开始,或许,这就是他在这个乱世的使命。而那逐渐清晰的系统任务,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在指引着他,走向一条与历史截然不同的道路,一条充满未知与挑战的修仙救世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