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续约后的第一个清晨，阳光斜斜地切进训练基地的玻璃窗，在战术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盯着桑托斯的未接来电，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有些预感如同潮水，一旦漫过心堤便再难阻挡。
“教练，皇马的报价我无法拒绝。”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决绝，桑托斯的语气像是早已反复演练，“我26岁了，或许这是我此生离欧冠奖杯最近的机会。”艾克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战术板上“荷甲三连冠”的字迹在眼前模糊：“你是球队的锋线核心，我们可以给你顶薪，还有……”“抱歉，教练。”桑托斯打断道，“有些梦想，等不起。”
与此同时，体育总监范德萨的办公室里，传真机吐出的纸张被空调风吹得哗哗作响。切尔西为奥纳纳开出的1.2亿欧元转会费与五年队长合约，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冽的光。“他们甚至承诺让他成为英超历史第一高薪门将。”助理将文件拍在桌上，“奥纳纳的经纪人要求今天必须答复。”范德萨望着窗外空荡荡的训练场，那里还留着奥纳纳扑救时滑铲的草痕，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更衣室的氛围比训练场更压抑。小雨刷着手机上“桑托斯体检即将完成”的新闻，指节捏得发白。利桑德罗·马丁内斯默默将队长袖标摘下又戴上，金属扣撞击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们不会都走吧？”年轻门将紧张地开口，却只换来一片沉默。
当晚的球员聚会更像是一场葬礼。桑托斯盯着面前的咖啡杯，倒影里晃动着队友们复杂的眼神。艾克突然起身打开投影仪，画面里是本赛季欧冠与曼城的鏖战：桑托斯单刀晃过埃德森的瞬间，奥纳纳飞身扑出哈兰德势在必进的头球。“这些荣耀，是我们一起写的。”艾克的声音沙哑，“俱乐部愿意匹配任何报价，只要你们……”
“教练，”奥纳纳第一次抬头，目光却没有落点，“切尔西能给我稳定的欧冠席位，还有更高的平台。”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小雨猛地站起来：“我们说好要一起复仇曼城！要在欧冠决赛捧杯！”回应他的，是桑托斯将车钥匙拍在桌上的脆响：“抱歉，我等不到那天了。”
离别的戏码以令人窒息的速度上演。三天后，桑托斯在社交媒体晒出皇马球衣，配文“新的征程”；一周后，奥纳纳在切尔西的签约仪式上戴上队长袖标，闪光灯照亮他胸前的蓝狮队徽。阿姆斯特丹的运河边，球迷们焚烧印有两人号码的球衣，浓烟混着泪水，模糊了“叛徒”的标语。
艾克独自坐在空荡的更衣室，指尖抚过桑托斯更衣柜上褪色的名字贴纸。手机震动，是小雨发来的消息：“教练，我们还能赢吗？”他望向窗外新竖起的巨幅海报——那是去年夺冠时全队的合影，如今却缺了最耀眼的两颗星。
续约谈判桌上，范德萨将新人名单推给艾克。“我们签下了巴西天才门将维弗顿，还有里尔的年轻前锋巴约。”他顿了顿，“但球迷们要求你召开新闻发布会。”艾克捏着名单起身，窗外的暴雨突然倾盆而下，冲刷着训练场边“永不言弃”的标语牌。
新闻发布厅内，闪光灯如同利刃。“如何看待两大核心离队？”“球队是否会重建？”“下赛季还有竞争力吗？”艾克的目光扫过台下，在角落里捕捉到安娜·德容担忧的眼神。“阿贾克斯的历史，由无数人共同书写。”他的声音平稳，“有人离开，就会有人站出来。我们的目标从未改变——”他顿了顿，身后大屏幕突然切换成欧冠决赛的画面，“这里，才是我们的终点。”
散场时，安娜拦住他：“你真的不怪他们吗？”艾克望向雨中的球场，少年们正在泥泞里拼抢：“足球世界里，没有对错，只有选择。”他转身走进雨幕，身影逐渐与奔跑的球员们重叠，“而我们的选择，是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