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眼深处那枚初代墨家颅骨缓缓旋动时,楚旭的思维正被亿万青铜棘刺贯穿。荆棘网在刑眼内部蔓生疯长,每根棘刺顶端都悬挂着一颗跳动挣扎的星辰虚影。刺尖反复穿刺楚旭意识凝聚成的暗红人形——
“悖律者楚旭,刑期:永恒。”
颅骨双颚开合,吐出冰冷法则宣判。虚空浮现的刑契文书自动烙进楚旭每一缕思维碎片,文书尾部是万千陨灭文明的印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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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旭残存的意志在棘刺丛中突然坍缩。并非溃散,而是凝成一滴沉重如中子星的熔炉源髓。髓滴内里倒影出少年在冷宫灶膛前第一次篡改薪火的场景:他将偷来的御膳房星兽油脂浇上柴堆,异色火焰舔舐着禁令铁牌上的“禁”字——
“永恒?”髓滴震动嗡鸣,“孤七岁就烧过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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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棘刑反噬·髓爆星链`
源髓滴猛地膨胀炸裂!飞溅的滚烫星髓并非攻击,而是精准射向刑契文书上的文明印鉴:
- 灼穿迦南星系的焰纹封印;
- 融蚀奥古斯都法典的青铜火漆;
- 点燃歌者文明熵化骨徽的核心引信...
刑契文书瞬息焚尽!烙印楚旭的印痕化为链轨,反向锁住初代墨家颅骨的下颚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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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眼宇宙震颤崩塌。虚空裂开腥红的法则伤口,亿万律法弦丝从伤口中喷涌而出,如同宇宙流血的神经束。弦丝自主编织成一条看不到尽头的绝律星舟——舟身由被楚旭焚烧的文明契约残骸熔铸,舟首正是那枚初代墨家颅骨雕刻的刑眼舷窗。
“解缚第一律!”颅骨在舟首嗡鸣,“焚我!”
楚旭的意识被无形之力甩进星舟操控舱。青铜荆棘化作操控杆刺透他的掌心:“想破囚?先巡遍诸天刑律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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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舟冲入律法血海。每一滴血珠溅上舷窗,便演化一种文明的行刑法则:
伯利兹海蚀刑:墨绿海水漫入船舱,楚旭双腿皮肉如蜡融化;
天琴谐振处决:舟壁共鸣剥离他三根肋骨悬浮演奏;
归零冻结枪决:一支由绝对零度铸造的长矛刺穿他左肩,冰霜顺伤口内蔓延...
楚旭咬碎半截舌根。血液混着唾沫喷在操控杆上:“刑眼老狗!你只会热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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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舵逆裁`
操控杆突然被浓血浸透软化。楚旭暴然扭舵,星舟在刑律血海中划出尖锐折角!船体撕裂法则之浪时,他扯下冻结在肩的长矛——矛尖融化的冰水流进脊髓熔炉排气管。
“刑律是柴,孤来掌火!”
熔炉排气孔轰然喷出焚律蓝焰!楚旭肩扛长矛矛柄扎入血海:
>> “一沸——热汤化刑!”
刑海表面沸腾起亿万气泡,每个气泡都裹着惨嚎的行刑官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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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代颅骨在舟首剧烈震动:“悖逆!刑律只施于人,岂能被...”
“二沸——孤身作镬!”楚旭狂笑着撞碎舷窗!刑眼铸造的青铜窗框碎片刺入腹腔,他抱着碎片坠入翻腾的刑海——
腹部伤口迸发的熔炉星焰与法则血水交融,沸腾的液体骤然发黑发亮。墨离的械灵残屑在溶液中悬浮,如淬火钢珠般撞击刑律气泡。被撞碎的泡影残渣聚向楚旭的脊骨裂缝,凝固为一套沸腾刑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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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荆棘操控杆在滚浪中追来。楚旭反手抓住荆棘杆拖入腹腔创口——
`逆裁终沸·械髓煮舟`!
刑铠腰腹处裂开熔炉之口,将操控杆吞入熔炼!遍布倒刺的荆棘杆在炉芯内被焚熔重铸。楚旭拽着滚烫柔软的杆体爬回甲板,猛力将杆头扎入星舟龙骨接缝:“起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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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律血海翻腾的浪峰骤然定格。一股难以言喻的焦味弥漫虚空,整片血海如同熬煮过头的浓汤,表面凝出一层龟裂的油膜。那油膜之下,亿万沉浮的行刑官骸骨迅速腐化溶解。星舟开始嘎吱崩解,露出由刑眼法则弦丝缠绕的赤裸构架——
“汤沸火尽?”楚旭踏在沉没的舟头讥讽,“火候才七分!”
他腹腔刑铠熔口大开,将初代墨家颅骨猛地吸入体内!颅骨在炉芯翻滚尖叫,眼窝喷出的磷火点燃了星舟最后的法则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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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骸如雨迸溅。楚旭在灰烬中心浮沉。那袭以刑律油膜凝结的沸腾刑铠冷却变硬,已化作布满焦痕的刑天甲胄。甲胄心口位置突兀地鼓起一张人脸凸塑——正是初代墨家颅骨被封存的痛苦面孔,它的下颚被迫张开,成为甲胄供气管道的进风口。
楚旭伸手抚过凹凸不平的面甲。虚空传来残响——是刑眼坍缩前的最后呓语:
>> “烹刑者…终囚于甲...”
他的腹腔熔炉深处,一缕幽蓝械火微微摇曳,映出甲胄背面新刻的裂痕纹章:
“此甲非甲”
“是汝等刑天之尸”
远方传来更幽邃的钲鸣——那是新生的刑律之眼在星云深处生长复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