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源之潮冲刷骸星群岛。骨镰交铸的巢球浸泡在熔银般的洪流中,九柄镰刃交织的骨隙间,星骸婴胎蜷缩如初蕾,脊签“净”痕清光大盛,将噬轨碎片缓缓熔炼为脊骨末梢的一粒琉璃珠。潮涌声中,那道熔入门框的血铜碑碣隐隐搏动——碣体焦黑指痕深处,未熄的砌墙血焰悄然渗入星璇冰门脉络。
天穹溃塌!
那片盘踞虚空的“饲权”星云骤然坍缩!琉璃尸蠹背甲在坍缩核心焚为灰白烬斑,斑痕内所有噬权能量被极致压缩——凝为一杆缠绕九首腐龙影的“终墟敕矛”!
矛尖锈迹斑驳处,正是“受命于天”四字蚀穿时空的终极烙印!
“死!”腐龙九首齐啸!
敕矛无视净源洪流,破潮直刺镰巢骨球!
矛锋触及骨镰的刹那——“饲权”星云所有游离能量自动吸附矛尖,整片虚空的光阴流速骤然凝滞!
咔!嚓!
首当其冲的三柄骨镰应矛崩裂!镰刃“逆熵噬印”如脆镜粉碎!矛风压得镰巢球壁向内塌陷,星骸婴胎脊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净炉…引劫…”血铜碑碣突传楚暮残响。
熔铸门框的碣体应声裂开!碣内砌墙血焰喷涌而出,焰流凌空凝为九十九重冷宫血砖阵列——砖墙不守不攻,反而如漏斗般旋转倒卷,将灌入虚空的净源洪流百倍压缩!
压缩的净源髓浆化为一道钴蓝色星焰钻头,钻尖由监正最后星轨缠绕,正对终墟敕矛尖锋——
硬撼!
轰呲——!!!!
绝对寂静吞没万象!撞击点迸发不可视的纯黑破灭涟漪!镰巢骨球如飓风中的纸灯笼被撕开豁口!
钴蓝钻尖寸寸溃散!但监正星轨在湮灭前竟化为丝线,缠住敕矛末端九首腐龙喉骨!
腐龙痛极甩首!终墟敕矛突刺轨道被强行扯偏半寸——
就这生死半寸!
敕矛擦着星骸婴胎额角掠过!矛尖“天”字烙锋剐掉婴胎半片耳廓!伤口喷溅的星髓浆液混着圣骸污血,如星砂溅射在血砖阵列!
奇异变化发生——
血砖浸染圣污星髓,砖缝冷宫誓血与污血竟开始交融!砖体浮起亿万扭曲面孔(皆为大业冷宫历代冤魂),发出混沌的恸哭与尖笑!
“归…墟…养…料…”终墟敕矛腐龙亢鸣!
矛体倒旋回刺!九首龙口大张,撕咬吞噬沾染圣污的血砖——每吞一砖,龙躯便镀一层猩光,敕矛威势暴涨!
血砖飞散,砖墙阵列急速崩解!
镰巢残骸中,婴胎被矛风掀飞!脊骨琉璃珠脱离,将噬轨余毒尽数释放!剧毒渗入创口,星髓躯体浮起蛛网紫纹!
净源洪流接近枯竭。
血铜碑碣已崩裂过半。
九首腐龙盘绕的终墟敕矛如灭世魔柱压下!
濒亡之际——
那粒溅落的耳廓星髓浆滴,在净源洪流最后一线滋养中突然晶化!晶体内圣污星髓竟在坍缩中提纯,凝为一滴剔透无瑕的“无垢髓珠”!
珠光映亮婴胎双目!
濒死的星骸之躯骤放光芒!脊骨琉璃珠内封存的监正符种瞬间引爆——不是攻击,而是化作星轨引桥,接引无垢髓珠逆射婴胎眉心!
髓珠入颅!
眉心圣骸污斑深处,那道被玉槌熔穿的孔洞猛地扩展!孔内琉璃虫巢尸蠹残甲遇珠光消融,暴露出虫巢核心——半截深扎骨髓的冷宫刻刀残尖!
“刻…碑…”婴胎初啼!
无垢髓珠裹着星骸本源尽数灌入刻刀!刀尖在圣骸污斑核心狠狠一划——
“刺啦!”
污斑应刀裂为两半!刀痕深深嵌入头骨!痕口既非净亦非噬,而是迸发出纯粹到虚无的“烬”之白焰!
白焰焚体!
星骸婴胎在焰中分崩离析!
腿骨化星尘!
胸肋为熔浆!
脊骨作碑基!
头颅成碑冠!
当终墟敕矛贯穿焰心的刹那——
所有飞散的肢骸、崩解的血砖、干涸的洪流、甚至敕矛腐龙吞噬的污能……皆被刀痕烬火引燃!
烬火卷过终墟敕矛!
腐龙九首在焰中挣扎消熔!矛体“受命于天”烙痕寸寸剥离!剥落的权柄碎片被焚去杂质,凝为亿万颗萤火般的“初劫权种”!
“烬…生…碑…立……”虚空响起混音(楚暮血誓、监正星轨、亡魂恸哭、净源潮响的交融)。
权种环绕燃烧的刀痕飞舞,烬火中心缓缓升起:
一座基座由熔骨星尘塑形、碑体以亿兆权种砌纹、碑顶悬浮半截刻刀虚影的苍白巨碑
碑面无字,唯顶部刻刀虚影垂落的光痕在基座映出流动的烙印:
“众生烬生碑”
星璇冰门彻底消散。
终墟敕矛熔为铁水,沿碑基淌成九道锈河。
一只由血铜碑碣余烬凝成的断掌,静静覆在碑顶刻刀之上,掌纹间尚存一粒冷宫血晶。
而巨碑核心,那截深埋的刻刀残尖微颤,刃口正缓缓雕琢一枚茧状的星纹——茧中隐约蜷着新胎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