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理持枪证没有赵全军想象那么困难。
他本身就有狩猎证,还有林业站领导背书,再加上义务护林员的身份,搞得公安愣是没收赵全军的礼,就给赵全军发了一张购枪证明。
也就是说。
赵全军要先买枪,然后才能办理持枪证。
好在这个年代买枪比较方便,直接去供销社或者门市部就能凭购枪证明买枪。
虽然可以购买的枪支种类不多,也没有赵全军心心念念的半自动或全自动步枪出售,但枪就是枪,对野兽的杀伤力是毋庸置疑的。
赵全军身上的钱不多。
他又看不上目前主流的单管猎枪,于是只能花三十块钱买了一把工字牌b2型弹簧活塞式气枪。
然后又花两块钱买了十盒子弹,两毛钱一盒,一盒有五十发铅弹。
这些子弹够赵全军用很长时间了。
他在门市部看了眼十六号撅把子双管猎枪的价格,光是这一把枪就要一百五十元,子弹也比气枪子弹贵了些。
但购买气枪用不上购枪证明,赵全军也就没有拿着气枪去办持枪证了。
回头存够了钱,直接过来买双管猎枪,然后再去办理持枪证,这就省事多了。
背上背着这一杆枪,哪怕只是威力没那么大的气枪,赵全军都安心了许多。
气枪再怎么也比弹弓要强啊。
想到陆小曼还在家里,马蹄屯现在又乱的很,赵全军匆匆往屯子里赶。
在路上的时候。
赵全军还碰到了赵铁牛。
赵铁牛在公社卫生所找了个医生,带着医生去屯子里帮赵全福治疗。
赵铁牛看见赵全军大包小包的扛在肩上,想要说些什么,到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作为一个老父亲。
赵铁牛现在后悔以前亏待赵全军,但这时候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哪怕针对赵全军的人主要是宋春花和赵全贵,但赵铁牛在一边总是支持宋春花,那他也同样是加害者。
无非就是主犯和从犯的区别罢了。
.........
马蹄屯。
护林房外。
赵全军总算在中午前赶了回来。
他这一路上看到屯子里到林子的路上都是一道一道的,然后就知道马木匠已经开始干活了。
地上都是厚厚的积雪,人是难走了些,但是拉木头要比平常更轻松了。
那些木头被马木匠从前面拽着,一路滑着雪就被运到护林房外。
“四哥,辛苦你啦。”赵全军远远就看到马木匠在清理护林房外的积雪,他要把院子的范围都清理干净,然后才能确定在哪加盖一间房子。
另外就算是要围上一圈栅栏,也要先清雪,然后在冻得梆硬的土壤上挖坑埋柱子。
马木匠看到赵全军,把铁锹放到一旁,憨厚的笑道:“三弟,你这话说的,都是乡里乡亲,你能托我干活,还给我这么好的待遇,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狗日的马荒子,三个月前让我给他打个柜子,还花了四副绘面,到现在还没给我钱,说是要给我多加工分,这王八蛋!”
对比起马荒子那种不干人事的队长,赵全军简直就像是活菩萨,干活之前就已经送了三匹狼,这做的就是敞亮。
狼肉虽然不好吃,但那也是肉啊!
本来寒冬腊月吃的东西就少,木匠更接不到什么活,有赵全军给的这单活,马木匠做完后,大半年都不会发愁吃喝的问题。
赵全军笑着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包迎春烟:“四哥,这包烟你拿去抽,不过我家媳妇肚子里有娃,进屋就别抽了。”
真是敞亮啊!
两毛一包的迎春烟说给就给,这可是干部们才能抽得起的好烟!
马木匠心花怒放,赶紧把这盒烟给拿到手里:“进屋肯定不抽,不对,我往后少进屋,弟妹在家不方便。”
赵全军没有再说什么客气话,他要的就是马木匠这个态度。
赵全军可以给马木匠很多工钱,甚至等他干完活儿,请马木匠喝茅子抽中华都没问题。
但是马木匠一定要懂分寸知进退。
说白了,就是不该管的事情别管,不该说的话别说,只做好自己的工作,那就行了。
“四哥,我先回屋了,你干一阵就回屋暖和暖和,中午也别回家吃了,二满姐一准在做饭呢,我都闻到饭香味了。”
护林房屋顶的烟囱滚滚的浓烟飘向南方,猪油的香味都跟着一起窜出来了。
赵全军进屋,看见马二满在做饭,而陆小曼也拿着针线在做新衣服,前几天赵全军在公社买的新布就是拿来给陆小曼还有自己做新衣服的。
他进屋后,把身上的大包小包都放下,然后把气枪放在墙角干燥的地方。
“二满姐,你多做一些饭菜,等回去的时候给姐夫还有孩子带一些。”赵全军生怕马二满会不好意思往家里带东西。
真要是因为让马二满照顾陆小曼,搞得别人家里发生矛盾,赵全军心里肯定会过意不去。
“军儿,放心吧。”马二满敲了敲一边炉子上焖饭的米锅:“弟媳考虑周全着呢,她让我做了七人份的饭菜,说你出去跑了半天肯定饿坏了。”
陆小曼低着头,手上的针线活儿没有停,她不敢说话,生怕分心把自己的手指头扎了。
真漂亮。
赵全军看着陆小曼,心里的喜欢那叫一个真真切切,经过几天的保养,陆小曼的皮肤比之前好了很多,雪花膏真是个好东西。
而且家里现在还有镜子,陆小曼也能对镜贴花黄,头发打理得很流顺,一头短发挽到耳根子后面,就算身上穿着旧衣服,也流露出一种远超这个时代的美感。
赵全军暗暗下定决心,再去县里肯定要带点布票,把新近时髦的衣裳都给陆小曼买回来。
“信写得怎么样了?”赵全军擦干净手上的灰,坐到陆小曼身边,把她手上的活儿接了过来:“让二满姐回去的时候把新布带回去,这衣服就让二满姐做吧,你是个新手,做得肯定没二满姐好。”
“姐,回头你给我们俩一人做套新衣裳,多出的布料应该能给大丫也添置一套棉衣,然后一套衣服给你两元钱的加工费,咋样?”
光是一尺布的价钱都得要几毛,而且还要布票才能买。
上次赵全军在公社只买了四尺布回来。
加上那床新被子上的布料和棉花,刚好够做两个大人加一个小孩儿的棉衣。
“好!姐回去就给你们做。”马二满欠着队里快两千的三角债,她当然想多挣点钱把这笔钱给还清了。
而且再过几年,她家的大丫长大了,还要交教育费上学读书呢,这都得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