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锦回到寨子里,他的脸就阴沉下来了。
按理说他们三方联军伐羌,在北方汉人里面应该是掀起来风暴,多少人盼着他们能早日成功,将羌人赶到草原里去。
那到底是谁竟然如此大胆,敢行刺联军的重要官员。
他有些后怕,如果自己晚去一会儿,阿冉会不会被他们掳走,或者干脆就杀了呢?
他心里一阵发颤,幸亏,幸亏,自己让方平跟着去了。
“陆柔,你去将那群人押过来,我要连夜审讯,看看到底是何人?”
“是,将军。”陆柔出去。
段锦又领着焦鹏来到帐篷里,说之前未说之话:“焦鹏,你有时间再去趟云县。”
焦鹏明白他的意思,如今胜县已经攻破了,下一步就是云县了,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不过焦鹏有些发怵:“邱泽源太厉害了,我不敢靠太近。”
焦鹏之前去羌人营中偷宝刀就是被邱泽源所抓,跟段锦关在一起,互相才认识,他对邱泽源一直有些发怵。
而邱泽源的武艺,段锦是最知道的,他点头:“无事,我知道,不用靠太近,你就去打听一番就可以,多少都无所谓。”
焦鹏一听,知道了段锦的用意,点头:“明白了。”
“不过。”段锦犹豫了一下,还是吩咐道:“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去趟将军府,不用打探军事,打探一下邱泽源内眷情况。”
焦鹏也是聪明绝顶,一点就通:“好,我尽量找机会进去一趟,我知道老大想要跟姐姐有联系,但你有什么信物吗?我怕姐姐不相信我。”
“信物?”段锦自从段家家破人亡以后,便流浪在外面,东西该丢的都丢了,哪里有什么信物。
“有了。”段锦忽然想起来,那枚扳指,是他和阿冉的定情信物,不过现在在阿冉手里,不知道他带没带在身上。
便道:“有,明日给你。”
“好,那我明日再出发。”
段锦拍拍焦鹏的肩膀:“辛苦你了。”
焦鹏一笑:“我倒是不辛苦,就是某人不要胡乱发脾气就好了。”
“够了,已经说开了,还揭我的短呀。”
焦鹏哈哈大笑。
段锦也难得的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来。
正说着,陆柔在外面禀告道:“大人,犯人押解过了。”
“押进来。”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声音也沉了下来。
焦鹏打了一个哈欠,道:“我回去了睡觉了,这么晚了。”
段锦看了他一眼:“你去吧。”
“遵命,老大。”焦鹏笑嘻嘻地走了。
陆柔则带领士兵押着十几个人走过来,让他们跪在地上。
段锦借着蜡烛一个一个看过去,蜡烛灯火昏暗,但可以看出来这些都是汉人。
这群汉人跪在一起,被段锦的目光压得抬不起头了。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却无人开口说话。
段锦看了他们一圈,指着一个人道:“你来说,你们到底是何人?”
那个人胆怯地抬头望了他一眼,却还是一言不发。
“不说?”段锦将挂在墙上的刀取下来,握在手里,架在那个人的脖子上轻言淡语:“不说,那就是死路一条,我一个一个问,谁不说话,我就杀死谁。而且你们尸体我还要挂在寨子前,让你们死后也不得安生。”
他蹲下,凑过去,死死盯着那个人的眼睛,又问了一句:“说不说?”
那个人往后靠了靠,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段锦见他不说话,也不废话,直接一刀下去,鲜血喷射出来溅了他一脸。
那个人猝不及防,啊了一声,双手往前抓挠几下,但实在是没了力气,他喉咙里咕噜了两声,脖子一歪不动了。
其他人吓得大叫起来,都往后缩了缩,想要远离他。
段锦将那个人踹倒在地,观察了一番,见有一个人一直打着哆嗦,便走过去,蹲到这个人身前,同样用刀架在他脖子上道:“该你了。”
他满脸是血,那个人都不敢抬头看他。
“怎么样?说说吧?”段锦拿着刀在他脖子上磨了两下:“我数三声,不说,也就是那个人的下场了。”他轻柔地说了一声:“放心,不会很疼的。”
“一。”段锦念了一声,那个人抖了一下。
“二。”第二声,段锦闻到了骚臭的声音,知道他吓尿了。
他还未数到三,那个人就瘫倒在地,轻声道:“我...我...说。”
段锦一笑,用刀拍拍他的脸侧,道:“这才是好样的。”
其他人缩在一处,头也不敢抬。
他起身将刀收起来,坐在座位上。
陆柔憋着气将那个人提溜出来,让他跪在段锦面前,道:“老实回答。”
那个人鼻涕眼泪流了一脸,跪在地上磕头:“主帅饶命,主帅饶命,我什么都说。”
“你叫我什么?”段锦厉声问道。他忽然感觉的一些异样,此人为何称自己为主帅呢?难道是联军中的人派来的?
那个人害怕地抖了一下,张嘴喃喃道:“主帅?”
段锦仔细听他的口音,忽然笑起来,指着他,咬牙切齿道:“你们是沐城军?”
那个人哆嗦了一下,却没有反驳。
段锦简直被气笑了,沐城军与自己和阿冉有仇的,能有谁,不就是永昌吗?
没想到永昌这个卑鄙小人,竟然如此没有大局意识,在联军刚刚建立之初就搞事情。
这次不杀他难平心中之愤。
段锦心里已经气急了,但面上却还是不显,他低头看向那人,厉声道:“说,到底怎么回事?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低头看着下面,轻声道:“是永将军。”
果然,段锦冷笑一声,站起来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然后一把拽起他来,厉声问道:“你们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为了报一己之仇,差点陷整个联军与不义。”
那个人嚎啕大哭起来:“主帅,我也没有办法,是永大人吩咐的。”
段锦嫌恶地将此人摔倒在地,重新坐下,道:“说吧,将永昌告诉你们的话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那个人还在哭,段锦不耐烦道:“说!”
他吓得连忙止住哭泣,轻声道:“永将军...”
“大声点,之前杀人的时候那么生龙活虎,现在没吃饱饭呀。”
“是,主帅。”那个人稍微提高了声音:“永将军说兄弟们打了半天仗,放松一下就被您杀了,他心里有气出不来,知道您和熙和朝的监军关系好,便派我们在熙和军和段家军来往的路上埋伏起来,看到监军便将他杀了,然后销毁证据,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他看着段锦的眼神,声音越来越小了,最后一句话湮灭在他的嘴里了。
段锦怒发冲冠,大力拍打桌子,咬牙切齿道:“永昌,我让你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