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厅。
“他还说什么了吗?”段锦问道。不知道自己嘱咐他的事情能否办好。
“主公,他还说一切都没问题。”
“好。”段锦放下心来,嘱咐魏常道:“派人偷偷去接应,别让让太多人知道。”
“是为了...”魏常指了指西边,意思不言而喻。
“自然不是。”段锦惊讶:“阿冉是我的至交好友,我没有必要防着他,只是...”他也指了指南边。
魏常了然,点头称是。
段锦看看刻漏,起身,对魏常等人道:“没事就下去吧。”他自己反倒先走一步了。
“主公。”魏常见段锦要走,忙叫住他:“那个杨公子...”
段锦止步转身看他:“怎么了?”
“那位杨公子到底是谁?他与您是何关系?”魏常到底还是问出来。
段锦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难道看不出来吗?”
“我曾在前朝做小吏的时候曾听到过杨公晋少,所说的杨公便指的是京城的杨大才子杨悠。难道这位杨公子便是那位杨才子?”
“不错。”段锦点头:“他就是杨悠。”
魏常眼底露出了然的情绪,继续问道:“果然,怪不得如此了得。那主公,他与你是个关系?”
“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段锦见又耽误了一刻时间,有些不耐烦,直截了当地问道。
“主公。”魏常凑到他耳边:“我见你与杨公子关系亲密,他是名满天下的大才子,不可多得的人才,何不将他留下来。”
段锦与魏常对视,确实一副很希望杨悠能留下来的样子,但段锦如何不了解他:“先生,不用试探,他不会留下来的,即使留下来也不会妨碍到你。我自有安排。”
魏常此人虽然足智多谋,才华横溢,但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有些嫉贤妒能,生怕段锦又器重其他谋士,赵兴国因此被埋没了三年,后面魏常可能于心不忍,才将他推荐给段锦。
“这...”魏常有些讪讪,脸面挂不住了,但到底是放下心来。
段锦心一动,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杨悠他便是我之前所说未过门的妻子。”
“啊!”魏常大惊失色,后退两步。
段锦微笑,拍拍他的肩膀:“过段时间你来一趟,我们来商议一下这件事,记住,先别告诉其他人。”他想将魏常拉下水,让他帮自己想办法。
魏常苦笑,但他也不敢违抗段锦的命令,只好点头。
“对了。”段锦又想起一件事:“赵大哥没事吧?”
“兴国他现在发奋图强,开始读书了。”魏常还没有回过神来,有气无力地说道。
“读书?”段锦倒想起来一个绝佳主意:“让他别读了,死读书没用,等过两天也让他来找我,我给他安排一个其他职位。”
“是,主公。”
“走了。”段锦心情愉悦地走远了。
林博和刘谌有些好奇地凑过来:“先生,你和主公在说什么?”
“无事。”魏常叹气:“只是说到兴国了,说给兴国安排新的职位。”
“太好了。”林博和赵兴国关系很好,很为他高兴:“我这就去告诉他。”
刘谌却觉得他们说了那么久,就说了这么一件事?
他有些怀疑地打量魏常。
魏常也不管他,唉声叹气地走了。
“什么鬼。”刘谌抱怨一句,横竖没他什么事,他也不管了,拉着橘白也离开了。
西院,卧室里。
杨悠正在听仆人的禀告:“大人,段家军的魏先生曾来过。”
“说了什么事吗?”
“没事,只是转了一圈就走了。”
杨悠沉吟半晌,点头:“无事,再来照常应付就行。”
“大人,你我何时离开?”
杨悠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正是熙和帝赐给他的,轻声道:“十天后就走。”
“是,大人。”
“大人,是否现在用餐?”另外一个仆人问道。
杨悠想起段锦的话,摇头:“不了,一会儿段将军过来。”
“大人,你与段将军到底是何关系?”熙和帝的那个仆人问道。
杨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关你何事?记住,现在我是你的主子,有的话不该打听就被打听。”
刘寻雁也上前一步,冷哼一声:“怎么?想找死?这个时候杀了你随便编个理由,你看陛下会不会追究呢?”
那个人连忙跪下求饶:“大人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阿雁。”杨悠叫住她:“让他们出去吧。”
“哼,滚!”刘寻雁打开门大喝道。
那个人连滚带爬出去了,剩下两个人也低头快步离开。
关上门,刘寻雁忧心忡忡:“大人,这个人太误事了,要不杀了他?”
“无事。”杨悠淡淡道:“知道也无所谓,你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如果一点把柄都不落在陛下手上,他不会再让咱们来。”
“是,大人。”刘寻雁点头:“大人,你为何不留下来?”她一直想要问这个问题:“就像那时您本可以不去南方的?”
“阿雁。”杨悠叹息:“很多人都是身不由己的。”
“是因为您的父亲杨大人?”
杨悠从未跟刘寻雁说过这些事,他看向她:“是也不是,刚开始确实是因为父亲,后来是我心甘前往的。”
“为何?难道你不喜欢段将军吗?”刘寻雁十分不解,一路上她看到了杨悠的苦思,既然如此痛苦,为何还要分离呢?
“自然不是。”半晌,杨悠才道。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消失不见了:“我与锦哥两情相悦,但我不想成为他的附属。”
“什么意思?”刘寻雁听不懂杨悠的话了:“什么附属?大人,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可是大才子,多少人想招揽你招揽不到呀。”
“而如今来看。”杨悠淡淡一笑:“我的决定是对的,他没有我照样成了一霸。”
而窗外的段锦却有些明白了阿冉的心思。他本来想要从窗户上进去邀他一起赏月,只是没想到听到了这样一番话。
自轻,这个原本与杨悠没有任何关系的词,竟然真实地摆在他面前。
他想到魏常所说,这位使者太厉害了,寸土不让。他虽然没有看到当时的情景,但可以想象那时的风采,一把折扇,一袭白衣,谈笑自如,风流倜傥。
再想起他与自己约定,以天下为棋的神采飞扬。
但竟然会自轻呢?为何?段锦闭上眼睛,所以他为了父亲的遗愿,为了不成为自己的附庸,才去了南方,与自己南北相隔吗?
段锦看到了他的内心深处,一个骄傲的内心,一个不肯向低头的灵魂。
所以我是特殊的?他真正想的是与我成为对手,而不是下属?来到这里,我虽然敬他,爱他,但我仍然在上面,而他在下面,所以他走了,变成了我的对手?
段锦悄悄退下,整理好表情 ,然后光明正大地走进来,站在梨花树下,喊道:“阿冉,可在?能否与我一起赏月?”
杨悠听到了,让刘寻雁打开门,自己整理衣服出门,抬眼望去,只见他站在梨树下,笑意盈盈,如同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