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京后,我的工作和生活迅速回归到往日的节奏。每天清晨,在闹铃声中准时醒来,简单洗漱后便匆匆赶去上班。在公司里,忙碌地应对着项目上的各项任务,代码一行行地在屏幕上跳动,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下班后,拖着些许疲惫的身躯回到出租屋里。狭小的房间,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冷清。我常常坐在床边,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心里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肖丽。我是如此渴望见到她,想和她分享这几天回家的见闻,想听听她这段时间的经历。然而,每次拿起手机,想要给她发消息或者打电话时,又会想起她之前总说忙。一想到这儿,我伸出去的手便犹豫起来,终究还是没好意思打扰她。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和肖丽之间的联系愈发稀疏。偶尔发几条消息,也只是简短的问候,回复总是间隔很长时间,话语也透着几分敷衍与疲惫。这种若即若离的状态,让我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夜晚躺在床上,我常常辗转反侧,脑海里不断思索着我们之间的关系究竟怎么了,未来又该何去何从。但每一次思考,都像是陷入了一团迷雾,找不到清晰的答案,只能在无奈与迷茫中渐渐睡去,等待新一天的到来,继续重复着看似平常,却又因她而变得有些失落的生活。
又平淡地度过了三周,这三周里,对肖丽的思念如藤蔓般在心底肆意生长。终于,这周五下了班后,我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想念,颤抖着手指,给肖丽打去了电话。电话嘟嘟地响着,每一声都像是敲在我紧绷的心上。大概响了十多声,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声音。
我焦急地开口问道:“肖丽,你忙啥呢,咱们好久没见了。”电话那边沉默了一小会儿,才传来她淡淡的声音:“我这段时间都有点忙。”我心里一沉,即便隔着电话,我也能明显感觉到她这话里带着的敷衍。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我不再拐弯抹角,直接直奔主题:“肖丽,咱们周末能见见吗?你要不方便我去找你。”说这话的时候,我紧紧握着手机,仿佛那是抓住我们之间关系的最后一根稻草,满心期待地等着她的回答。
听到肖丽答应第二天来找我,我心里顿时燃起一丝希望,仿佛之前那些若即若离的阴霾都瞬间消散了。那一晚,我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想象着明天见面的场景,想着或许我们能好好聊聊,解开这段时间以来的误会,让一切都回到从前。
第二天,我早早地就起了床,洗漱完又仔仔细细地收拾了房间,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她的到来。临近中午的时候,肖丽终于发消息说她快到了。我急忙下楼,跑到公交车站接,远远地就看到了她的身影。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清纯可人,只是神色看起来有些疲惫和憔悴。
我们并肩来到常去的那家餐厅,曾经这里承载了我们无数的欢声笑语和甜蜜回忆。点单时,我们默契地点了几个曾经都爱吃的菜,可这熟悉的场景,却再也找不回曾经的氛围。餐桌上,气氛异样的安静,安静得让人有些心慌。我努力试图找些话题来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便跟她分享着回家过年时家里发生的趣事,讲着父母的唠叨,邻里间的热闹。可她只是礼貌性地微笑着,那笑容如同浮在水面的薄冰,冰冷而脆弱。回应我的话语简短又生硬,如同一个个冰冷的石块,砸在我原本炽热的心上。
吃完饭后,我们沿着街边慢慢地走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可我们之间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墙。我鼓起勇气,像是抓住最后一丝希望般,轻轻牵起她的手。她的手有些冰凉,没有了往日的温热,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紧紧回握我,只是任由我握着,仿佛那只手不属于她。我们就这样静静地走着,谁也没有说话,只有脚步声在寂静中回响。走了一会儿,肖丽突然停下脚步,轻轻地抽回了手,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看着我的眼睛。那一刻,我在她眼中看到了复杂交织的情绪,有无奈、有愧疚,还有一丝决绝。
“陆然,咱们…… 还是做同学吧。” 她的声音很轻,却如同一声炸雷,在我耳边轰然炸响。那一刻,周围的一切仿佛都瞬间静止了,时间凝固,世界变得无声无息。我呆呆地望着她,大脑一片空白,一时之间竟无法理解她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你是说…… 咱们…… 分手?” 我懵懵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肖丽别过头,眼神游移,似乎在刻意回避我的视线,仿佛那些难以启齿的话语会随着目光交汇而变得更加沉重。她微微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这段时间,我思来想去,辗转难眠。我发现,我们对生活的追求从一开始就不一样。我一直渴望在北京这座城市扎根,拥有北京户口,真正成为这座城市的一员,过上更安稳、更优质的生活。但你知道,如果我们在一起,即使我们付出再大的努力也不一定能实现。”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感觉我们好像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渐行渐远。曾经我们之间那种心有灵犀、亲密无间的默契,不知何时已悄然消逝。即便我们此刻勉强维系着关系,可未来呢?我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我们能携手实现我心中愿景的可能…… 而且最近工作上的压力如山般压得我喘不过气,每天都有堆积如山的任务,我实在分身乏术,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经营这份感情。”
我心急如焚,忍不住说道:“可是,肖丽......你以前可没这么物质的呀。”
“人是会变的,在没毕业之前我也觉得幸福其实很简单,只要两个人相爱在一起就行了。可是当我真正踏入社会后发现并不是这样。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但长痛不如短痛……咱们还是大学同学,希望你以后能找到更好的人。其实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和你说这些,我回去了陆然,不用送我了。”说完,肖丽转身快步离去,只留下我一个人傻傻地站在原地。
我的心像是被重重地击了一拳,痛得无法呼吸。我想说些什么挽留她,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我才缓缓回过神来。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回走,每一步都像是灌了铅一样。这个曾经我无比熟悉的城市,此刻却让我感到无比的陌生和孤独。
回想起与肖丽的过往,起初,我对她确实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强烈感觉。那时,我们都在北京这座偌大的城市里漂泊,为了各自的生活与梦想奔波。或许是命运的安排,又或许是地缘与学缘的纽带,让我们有了更多接触的机会。随着相处时间日益增长,那些琐碎而平凡的日常点滴,如同细密的丝线,悄然编织起我们之间特殊的情感纽带,感情也在不知不觉间慢慢滋生。
在我看来,像我们这样从同一所大学毕业,又一同在一线城市为未来打拼的同学,顺理成章地成为男女朋友,并一步步朝着结婚的方向发展,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就如同陈耀武和他女朋友,他们的爱情之路似乎走得一帆风顺,最近还听闻他们已然在筹备婚礼,那幸福美满的画面仿佛是对这种“顺理成章”最好的诠释。
然而,生活总是充满了意想不到的转折。谁又能料到,我和肖丽之间,会因为现实中诸多复杂的因素,最终走向分离。那些曾经以为坚不可摧的感情羁绊,在现实的狂风骤雨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这份落差,让我心中满是无奈与苦涩,仿佛一场美好的梦境突然破碎,只留下无尽的怅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