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才折磨人,别一起上。”
孟砚卿没说话,但显然认同这个说法,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骰子扔在桌上,“谁点大谁先。”
温九:沉默吧。
沈时安率先打点,“四。”
另外三人:狗东西,还行。
周星渚快速按住了骰子打点,“六。”
另外三人:更狗的东西。
温九看了眼周星渚,他想打几就是几。
因为骰子是孟砚卿的,按照规矩他最后打点,所以接下来是暮柒,居然是一!
暮柒:小小的沉默了一下。
最后孟砚卿打的是五。
沈时安觉得自己大意了,孟五既扔出骰子必定擅长此道,他绝对不信孟砚卿是凭运气投的五,他定是手里头有活。
好吧,他真相了。
周星渚,孟砚卿,温九,当年可是天盛王都的赌鬼三人组,是赢的王都所有赌场哭爹喊娘见了他们三个就关门的存在。
暖秋不解,“姐姐,他们做什么呢?”
温九:“商量事呢,康乐公主。”
暖秋激动了,“收拾康乐公主吗?”
温九笑笑点头,“打完点了?”
另外三人没说话,只有沈时安恩了一声。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浓的正房味道。
啊呸!
阿九是他一个人的。
温九忽然看向暮柒,“受伤了?”
暮柒:“......没。”
周星渚微抬眼,“屁股有血腥味。”
众人:“......”
大可不必如此形容。
暮柒第一次很不满意的白了周星渚一眼。
周星渚:我实话实说。
温九乐了,“陛下罚你了?”
暮柒:“恩,打了十个板子。”
沈时安:“公主落水你不救,该罚。”
温九笑着打趣,“你咋不救呢,是该罚。”
沈时安:“......\"
他不是忙着救你呢?
算了话不能那么说,得这么说,“德妃娘娘一直有意把五公主许配给暮统领,去年中秋宴陛下差点当众指婚。”
温九漂亮的眸子亮了,“还有这瓜,好福气啊暮统领。”
“这福气沈国公也有,四公主心仪沈首辅。”
温九又乐了,看向沈时安,“你也不赖。”
沈时安:“......”
咬牙切齿,“我至少没闹到陛下指婚的地步,”
“我也没有,没下旨。”
“哼,你只要沾五公主一下德妃娘娘就有办法让你当驸马。”
“我不沾。”
孟砚卿觉得这思路能打开一下,早点让这俩嫁了公主,省的留这碍眼。
温九:“先说正事吧,”
众人一起看向温九,温九笑笑,“谁去打断陆明岳一条腿?”
话音刚落,沈时安抬手唤暗卫,孟砚卿已经起身往院外走,周星渚站起来等着温九明确的指令,暮柒......没影了。
嗖的一下就没影了。
然后——另外那三人都碎了。
他们说不做了吗?
该是这样吗?
暮柒凭啥自己跑了???
连温九都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这暮柒......很难评。
不愧是他。
周星渚气的变了脸色,“我去找康乐。”
沈时安和孟砚卿懂了,这是陆明岳那活儿没抢过拿康乐撒气去了。
温九打了呵欠,“沈时安,送送孟五,咱们该睡了。”
孟砚卿:心彻底碎了。
好痛。
痛不欲生。
他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温九会让一个男人送他离开,然后她与别人双宿双栖。
他想象的场景是在漱玉轩,他踏月而归,她笑着提起裙摆跑到他怀里,再嗔怪一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孟砚卿声音哽咽,“不必了。”
他足尖轻点雕花木栏,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没入浓稠的夜色。青瓦飞檐下,霜色月光将他的剪影拉得极长,恍若一柄出鞘即断的孤剑。
温九扫了一眼低下头,未发一言。
沈时安:“阿九。”
温九抬头已是浅笑,“抱我回房间。”
“好。”
房间内,烛影轻晃。
沈时安认真的看向温九,“阿九,我们谈谈好不好。”
温九懒懒的靠在软枕上,“好。”
沈时安已经唤出他身边最厉害的两大暗卫刃影和擎宇守门了,自是要说些御林卫不能偷听的话。确切的说是暮柒不能知晓的话。
能被暮柒派过来的人自然都是暮柒的人,而不是端帝的人,这点本事暮柒还是有的。
“我今日想了很多,我有很多抱歉的话想同你讲。”
温九笑,“多讲讲,”
沈时安也笑了,笑中有心疼有无奈亦有苦涩,“阿九,我不该逃避,我该提早处理好我母亲那边对你的态度。”
温九点头,“是该提早处理。”
“我也不知我是何心态,可能从小到大从未忤逆过母亲,我不想与她争吵,但是终究委屈了你,今日她对你的态度,是她不对,但根源在我这,是我不对。”
“恩,这件事揭过,还有吗?”
沈时安没忍住紧紧抱住温九,“阿九,你怎么这么好。”
温九笑,“你也很好,其实你在权贵之家的男子中算是好的了。我刚刚说陆明岳是慢慢烂掉的,如今我想对你说,人是一点点改变的。
你有你固然存在的家族和生长环境,我不能一下子要求你完美。”
沈时安鼻尖发酸,“我那么混账你还劝解我。”
温九笑笑,“好了,还有吗?”
“阿九,我想跟你谈谈......外室之事。”
温九十分平静,“恩。”
沈时安:“阿九,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从未在心里把你当外室,我想一辈子对你好,一辈子同你在一起。”
温九笑了,“外室也可以一辈子对我好,一辈子在一起。”
沈时安抱着温九的手收紧,“不是这样的,不一样的。外室是豢养的玩物,而你是我生命至重。”
温九没说话,只笑笑。
沈时安失落,“你不信我。”
“我信时间。”
“阿九,我知道你不信我。因为我无法给你正妻的身份,无法光明正大娶你进府。”
温九又没说话,其实那什么正妻的身份她真不稀罕,从沈时安想要她却不打算娶她那刻开始,便再也没有沈夫人。她与他注定只是一程,所以她想对他好点,再好一点。
也想二人走的久点,再久一点。
她身边的人,总是匆匆,留不住。
沈时安这人,能力有,权谋有,心性也有,可终究少了帝王心术的教化与磨砺。他从小被当作沈家继承人培养,无兄弟与之相争,过于顺风顺水,总觉得一切自己想要皆可得。
这,早晚要栽跟头的。
她可以顺便给沈时安上这一课,让他知道何为失望,何为失落,何为求不得。更让他知道得意而不能忘形,人生中最大的意外往往发生在志得意满的时刻。
“阿九,我身负家族重任,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做主。”
温九继续沉默,这沉默让沈时安心里发慌。
“今日宴会开始前我见的不是故友,阿九,我撒谎了,我心虚了。”
“你见谁了?哪家的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