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天盛王朝像霸主,牢牢的统治着这片土地。
亦像神,主宰着各国的命脉。
可如今,往昔的神明却成了笼罩在头上的阴云,原因说来极好理解,当惯了老大,谁还想再做老二?
而且北周又不是天盛王朝,它欲一统各国,各国势必不会臣服。
可不臣服就要打仗,巍国正是前车之鉴。
兵器战力不及人家,这是摆在眼前的难题。
虽北周暂时没有对别国开战的意思,但唇亡齿寒的道理各国都懂。
端帝愁的几夜不能眠,陆明岳等一众将领被连夜召进皇宫,军营中练兵的强度一日比一日大,战争的阴云笼罩在每个人头上。
官员愁,百姓更愁。
死难面前,挡在最前面的永远是普通老百姓。幸好端国和大周之间隔着巍国,大端暂时安全。
温九当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她不禁嗤笑出声,这是哪位!
潜忍六年,这是筹谋得当了?
大规模的战争尚未发起,大端的药材价格就大幅上涨,从地形和各国位置来看,若北周攻克巍国,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大端。
兆国济生堂的东家楚明川亲临大端,与三皇子姜承衍洽谈药行的生意。除济生堂大公子外,听闻同春堂和鹤羽斋的少东家大管事啥的也在往大端赶。
他们不是没来,只是没兆国消息灵通,来的没这么快。
端帝气的想骂娘,但是也得谈。
若真起战事,药材不可缺少。
沈时安自被沈老夫人一通骂之后彻底离开了沈家,整天与温九腻在一起,倒也不算无所事事,有他这个昔日首辅统筹策应,温九彻底成了闲人。
她也乐得清闲,兴致来了摘点菜,偶尔还带着暖秋下厨做点家常菜,吃的沈时安见牙不见眼,问就是高兴,他说这样很有男主外女主内夫唱妇随的感觉。
他下田干活,她在家准备饭菜。
这话一出周星渚斜了他好几眼,想一剑捅穿了他。
温九倒不介意,依旧乐呵呵。
沈时安也习惯了周星渚的冰块脸,只当他又吃自己飞醋呢。
这个周星渚吧,沈时安确定他喜欢温九,也十分确定他对温九没觊觎的心思,他的喜欢是得当的距离和浓浓的尊重。他不会故意靠近温九 ,反而刻意避嫌。
所以沈时安虽不喜他,却也不排斥他。
一个护卫而已,纵武功再高强也只是个护卫,沈时安不认为他与自己相比有什么竞争力。
总之,他与温九如今这烟火小夫妻的日子过得甚是和乐。
这日温九正在炒小瓜,楚佑谦带着夏管事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二人一进院子便跪下了。
温九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一边翻炒锅里的菜一边道:“怎么?来辞行?”
二人肩膀上背着的包袱并不大,看样子收拾的很急。
楚佑谦:“夫人,对不住,我们得走了。”
灶下添柴的周星渚眼都没抬,“受伤了。”
辨气息便知。
温九:“怎么受伤了,谁打你了。”
楚佑谦都快急死了,自己着急带着母亲跑路,结果这俩人一个烧火一个炒菜,还慢慢悠悠,真真是急死个人。
可他不敢亦不能对温九不敬,他快速道,“有人追杀我和母亲,沈大人派的暗卫救了我们,那位暗卫也受了伤。但是我怕追杀我们的人找到这,佑谦不能连累夫人,特来辞行。”
夏管事也道,“夫人,大恩来世再报,我们先走了。”
二人说完就起身要走人。
温九:“等等。”
楚佑谦:焦急已经写在脸上了,呜呜。
温九:“我记得我之前说过,你们为我做事,我保你们的命,还保你们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活。有这话吧,大概是这个意思。”
楚佑谦:“是有,但是,”
“但是什么?你觉得我护不住你们,还是他护不住你们。”
他,自然指的是正埋头烧火的周星渚。
他如今烧火的技术越来越好,都不怎么起烟了,不像第一次,差点没把温九呛死。
夏管事:“周先生自然能护的住我们,但是他不能时时刻刻一直跟着我们,刺杀我们的人很多,武功高强,而且势在必得。”
温九点头,“这是个现实问题,来,坐下说说吧,具体怎么回事。”
田彪跑了进来,瞅着还在犹豫的楚佑谦和夏管事来气,“夫人让说你们就说 ,有什么难事大家伙一起解决。你们还没说到底怎么回事,凭什么觉得夫人应付不来。”
沈时安也从外面进来了,“阿九应付不来还有我,在大端,我沈时安还有点势力。”
温九乐,“行了,定心丸来了。”
这两人讨厌的,不信任自己。
哎。
真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
沈时安就是那只咯咯叫的大公鸡,温九看他那略微得意的神情就觉得好笑。
沈时安被温九看的不好意思,“哎,这不当赘婿太久了,难得神气一次。”
“我看你是赋闲太久,适应不了不能发号施令大杀四方。”
沈时安凑到温九身边小声道,“你怎么又猜对了,小点声,给赋闲的我留点面子。”
温九笑,“知道了,国公爷。”
沈时安笑着轻轻点了下温九的鼻子, 温九的鼻子长得极好,她鼻骨高挺线条流畅,鼻翼细长,紧致而不外扩,精致又立体,整体看上去明艳雍容,微微上翘的鼻尖又添了一丝俏皮和灵动。
沈时安看向楚佑谦母子,“说吧 ,得罪谁了。”
母子二人对视一眼,似的达成了共识,下定了决心。
楚佑谦道,“兆国济生堂的楚明川。”
沈时安眼睛眯了一下,“你与他?”
楚佑谦如实道,“他是我父亲,但是我们已经断绝父子关系。”
暖秋:“父亲杀儿子,他比老虎还毒呢。”
楚佑谦脸上涌现痛楚,不过很快散去,“早已恩断义绝,不提也罢。”
沈时安:“楚明川,济生堂,听说济生堂的老东家姓夏,楚明川是入赘到夏家的。”
楚佑谦压下愤怒的情绪,“正是,楚明川入赘夏家,我外公和母亲待他至善,甚至让我随了他的姓氏。可是他,自我外公去世后他依仗我母亲的信任逐渐掌握了济生堂的经营权。
我母亲安心后宅相夫教子,他却狼子野心。他养外室,杀亲子,又欲毒杀发妻,他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