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温九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不着急回府,沈时安也不让她回府,临起床前还折腾了她一次——————
咳,六年多没吃肉,一吃吃个大的。
吃的是有点撑,但是真香啊。
温九靠着枕边看着沈时安,目光交汇时温九有些不好意思的避开了。
沈时安轻笑揽过温九,“都这样了还害羞。”
温九声音带着点撒娇,“我脸皮薄。”
沈时安被逗得哈哈大笑揽过温九,“这话,我不是很能认同。”
温九也笑,她趴在沈时安怀里,“我饿了。”
“饭菜应已备好了,我喊人端过来。”
“嗯。”
嗯了一会沈时安没动,温九瞥了他一眼,“怎么不去。”
“要不要我帮你穿衣服。”
温九:“......出去。”
沈时安笑着掀开被子下床,温九赶紧错开眼,这男人——————
沈时安将一身新衣服放到了床上,“给你准备的。”
“什么时候准备的?”
“早就准备了,早就想带你来这儿。”
温九听懂了,这是居心不良很久,“你出去,我穿衣服。”
沈时安帮温九把床帐放下,温九快速穿好衣服。
简单用过午饭后二人往回赶,路上居然遇到了陆明岳的马车。
丰年的声音传了进来,“大人,陆将军和瑶华郡主在前面,往咱们马车这走呢,看样子是要过来打招呼。”
温九和沈时安相视浅笑,巧了不是。
沈时安:“这附近有个庄子是长公主的,看来咱们忙活一晚上,他们也没闲着。”
温九给了他一眼,怎么老提这种事,大白天的。
沈时安见温九有些害羞的样子就想笑,这个女人啊,行事大胆,可身上还是带着少女的娇羞和贵女的端庄。刻进骨子里的教养,一时间难以改变,床上他说句荤话她都害羞的咬他。
再想到昨晚,肤若凝脂四个字在温九身上具象化了。
他真的欲罢不能!
想着想着某处又开始不听话,沈时安赶紧收敛心神,掀起车帘问丰年,“他们怎么停车了?”
“陆将军给丰宁郡主采花着。
沈时安不由自主的看了温九一眼,还好,没啥反应。
“我下马车看看。”
温九点头。
陆明岳见沈时安走近快走了几步,“沈首辅也来庄子度假了。”
沈时安:“闲来无事,过来泡泡汤池子。”
宋瑶华:“我想起来了,你的温泉庄子在这边。”
沈时安点头。
“小时候有幸去过一次,汤池跟山景交相辉映,建的跟人间仙境似的。”
沈时安:“风景是不错。”
“沈首辅什么时候在庄子里宴客记得约上我和明岳。”
沈时安笑笑没说话。
邀个屁!
我女人不待见你们!
“郡主手上的这花很好看。”
宋瑶华挺开心,“是吧,明岳刚刚给我采的。”
陆明岳道,“这花名叫碎心蓝,以前在江楚,一到春天漫山遍野都是这种野花。”
沈时安看着前面一簇簇碎心蓝走了过去,“我也采点。”
宋瑶华和陆明岳都很意外,沈首辅采花做什么?
宋瑶华有些好奇笑着打趣,“沈首辅这是有心上人了?”
沈时安点头,“嗯,采了送她。”
宋瑶华:!!!
沈时安这个老铁树终于开花了。
这些年他的婚事因为他祖父和父亲的去世一拖再拖,可是愁煞了许多对沈时安芳心托寄的痴情女子。若是两情相悦等三年也无妨,可这位对哪个姑娘都没动过心思。
如今?
陆明岳也来了兴致,“不知哪家姑娘入了首辅大人的眼。”
旁边的丰年心道,你媳妇!
沈时安笑笑,“以后你们自会见到她。”
丰年跑过来献殷勤,“大人,我帮你采吧。”
沈时安断然拒绝,“我给我女人采花,你帮着采算怎么回事,大人我没手没脚吗?”
丰年:“......”
欠儿了!
宋瑶华和陆明岳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沈时安这个样子对那个姑娘很是上心。
二人不约而同看向马车,他们有武功在身,刚刚一时没注意,如今才察觉到马车里有人。
莫非是那位姑娘?
可听沈时安刚刚的话昨晚是在温泉庄子住的,京中哪家闺秀会未婚便同男子去庄子上过夜呢?难怪沈首辅不愿意多谈,此刻是不太好谈。
沈时安耐心的采了一大束花,还在中间加进去数株白色的映雪,又用青草仔细捆好,这么一搭配又好看又雅致,一下子就衬得宋瑶华手里的花没那么好看了。
宋瑶华不禁夸赞,“沈首辅手巧。”
沈时安笑意藏不住,“得弄好看点,省的一会被嫌弃。”
他家温九可是个小傲娇,差的入不了眼。
众人:“......”
这该死的恋爱感。
“你们还不走?”
宋瑶华心道我们想看看那个姑娘是谁,“我们再歇会,今个天气好,风景也好。”
“那你们歇着吧,我先回了。”
陆明岳拱手,“首辅慢走。”
沈时安淡淡点头算是回礼,然后迈着大步颇有些兴奋的回了马车。
车帘掀开一条缝,沈时安快速跳入马车,宋瑶华伸着脖子也没看到马车里的温九。
温九在马车里面将几人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她含笑接过沈时安递过来的花束,小声道,“手很巧,审美不错。”
其实她没说,以前在山寨时陆明岳也整日里给她采花,有什么花就采什么花,他也会耐心的绑成花束或是插进瓶子里,尽量让花再好看一点,再精致一点。
如今想想,物是人非。
他的花束会送给别人,而自己也有了帮自己摘花的人。
挺好的。
马车外的陆明岳看着离开的沈时安陷入沉思,他看到了小心翼翼采撷花草的沈时安好似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她一笑他便欢喜,每日想的都是如何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
为她做的任何事,他都满怀欣喜,小心翼翼中带着浓浓的甜。
除了她,他再不会那样待一个女子。
就算是最爱宋瑶华的时候,亦没有那么珍惜与珍重。
那个把一颗心只捧给一个女子的少年郎终究走丢了。
走丢在名利场,走丢在欲望里。
风吹过,好似有什么从眼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