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柒和沈时安循着飞羽等人留下的记号一路跟到了一个农家小院,飞羽正趴在屋顶撅着屁股往下看。
离得有点远暮柒便止住脚步并做了一个禁言的手势,沈时安懂了,以眼神问询暮柒情况,暮柒又比了个手势,“附近有高手。”
好嘛,套圈呢。
一层又一层的相互监视。
暮柒做了个走的手势,二人退了出来,沈时安,“你觉得这个镯子不是他们要找的?”
暮柒:“不是。”
“有何依据?”
未等暮柒回答,沈时安快速道:“皇家重器,必是孤品。”
暮柒点头。
他们觉得这伙人在找一件很重要的首饰,虽不知道这个首饰是什么,但必有大用,或许藏着某种身份的象征或是图纸一类的东西。
总归与天盛王朝有关。
既与天盛王朝有关,睥睨四海的天盛帝如果想把贵重物品藏在一个首饰中,这个首饰一定不是成双成对的,这不符合【唯我独尊】的帝王心智。
归来的飞羽印证了暮柒和沈时安的猜测,“镯子砸的稀巴烂,白折腾了。”
沈时安笑道,“不白折腾。”
飞羽疑惑,“人不让抓,东西碎成粉了,我看那丫鬟也没要。”
“既砸碎了,就说明他们不是找首饰,而是在找首饰里藏的东西。”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沈时安笑了,“多跟你们统领学学。”
飞羽:“我们头那是一般人能学得吗?”
暮柒给了飞羽一眼,飞羽摸了摸头道,“刚刚我在屋顶上的时候看到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屋子里除了那个小丫鬟还有高手,屋外也有。”
沈时安:“不愧是飞羽,轻功卓绝,耳力超人。不过我有一件事不明白,既有高手为什么不阻止我们偷窥,被飞羽看到那小丫鬟砸镯子不就暴露首饰内藏东西的秘密了吗?会不会是他们有意误导我们?”
飞羽:“他们阻止不了,我们人多,真斗起来会两败俱伤。”
沈时安看向暮柒 ,“你怎么看?”
“飞羽说的没错,他们惜命。”
“他们抢东西的时候挺玩命的,死了很多人了。”
“所以他们更惜命,沈首辅是文官,可能不太理解我们这些武将的心思。我最担心的事就是手下人折损,一个御林卫从选拔录用到训练培养需要大量的人,物,财和时间。”
文官则没有这层顾虑,每年参加科考的学子众多,一个空缺恨不得几百人盯着,没了一个下一个马上补位。而且文臣不易发生意外,哪像武将侍卫常有死伤。
沈时安懂了,“若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所有人助一人突围。若找不到东西,他们就保存实力。”
飞羽乐呵呵,“头儿,你不让我们对那伙贼人下杀手是不是也在保存实力。”
暮柒点头,“若下杀手双方都会伤亡惨重,对方对首饰志在必得,我们要隐藏实力一击而中,而不是硬碰硬。
况且他们不止在大端找,各国都有他们的人手,为了小概率事件把半个御林卫都搭进去太不划算。我们只确保一点,若有东西,让它出不了大盛。”
沈时安闻言道,“说的也是,暗卫培养尚且不易,更何况在世家望族中精心挑选的御林卫。”
御林卫事关皇帝安危,大多会从人口众多且对皇室忠心耿耿的家族中挑选,这样挑选出来了人为了全族利益不会有谋反之心。
沈时安:“温九恰好把镯子给了那个小丫鬟,暮统领觉得是巧合吗?”
“我从不相信巧合。”
“既如此暮统领要不要亲自盯一下,我上次派到陆家的暗卫里有两个高手,结果贼人混进去了他们毫无察觉。怕这事得暮统领亲自出马了。”
端帝命暮柒和沈时安共同调查此案,双方既各自出人各自调查,又要通力配合,相互合作。
暮柒清了清嗓子,“我对陆夫人更衣没兴趣,论武功高强沈首辅未必输我,可以亲自会会那人。”
沈时安:“......你对陆夫人更衣没兴趣,本首辅就有兴趣了?”
暮柒:“有没有兴趣得问沈首辅自己。”
沈时安无奈的指了指暮柒,“推诿。”
“因那人吃亏的不是我,我觉得沈首辅当亲自报了这个仇。”
沈时安:“......”
这个暮柒以前没太多接触,还觉得是个刚直忠正之人,如今......果然人不能接触太多。
沈时安当然没去盯着温九,他堂堂首辅哪有这闲功夫,无论是他还是暮柒都各有要务在身,这首饰案不能不查,也不能太查,还不能无事可查。
若不查,皇帝老儿要疑他们不忠;
若太查,把贼人逼得不敢动作,到最后不仅找不到线索还会被贼人磨刀霍霍重点针对;
无事可查也不行,隔三岔五的总要跟皇帝老儿汇报一下,有汇报就代表有进展,就代表他们干着活呢。
总之这伴君啊,要会尽职尽责 ,也要会偷奸耍滑。
重点是拿捏好这个分界。
为了有事可查,丰宁郡主的那只镯子他们没从陆明岳那里拦下,也没告知丰宁郡主镯子与贼人之事。所以下一步就是盯紧丰宁郡主,看看贼人有什么动作,再顺便出出工出出力写个札子跟端帝汇报一下。
至于丰宁郡主的人身安全,那更不是他们该操心的事,论及暗卫之多,沈时安在京中排第一,丰宁郡主能捞个第二,那可是长公主府和宋氏全族娇宠长大的姑娘。
辞别沈时安,回到卫署,飞羽开始嘚巴嘚,“头儿,刚刚沈首辅的意思是有人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进了陆夫人的房间,还偷看陆夫人脱衣服?”
暮柒:“......是更衣,事关女眷,措辞文雅些。”
“不都是一个意思吗,谁这么大的本事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自由进出,真是奇了怪了。
让我抓到这人定扒了他的皮,这不是不把小爷放在眼里吗。还敢偷看陆夫人更衣,等我抓到他先把他扒光了挂城门上晾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