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被对方意外跑了,这一次,可没人会来救他!
金安福哼着小调,目的地还是花街柳巷。
这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德行!上次险些因叶清辞办案收网,殃及池鱼。这回以为风头过去,又不知死活跑去潇洒。
他在头前走,根本没想到催命阎罗后面跟!
到了僻静处,苏蓉看看左右无人,直接摸出一粒豆子掷在地上。
铜甲兵现身。躬躬腰,身长八尺,容貌雄伟。
“奉吾主召唤!”
苏蓉手指快要跨进一家青楼门的金安福,眯眯眼。
“隐形,去打折那个男人的手足,不要被人看见!”
她现在不会立时取金家兄弟的狗命,只想让他们零零碎碎多受苦。
铜甲兵化为一道旋风冲出去!
一个瞬间,就将金安福揪住后领拎在半空,狠狠朝地面砸下去——
这是苏蓉所能看见的。
而现场的两名龟奴,只见金安福一脚踩空,双足离地头朝下,以极其诡异的姿势摔进他们青楼!
“砰”!
平沙落雁!脸着地!大地嗡嗡震三颤!
金安福发出惨绝人寰的杀猪叫。他的四肢,先后被铜甲兵蹦跶到身上踩折了!
完成任务的铜甲兵直接化为清风消失。嘴巴合不拢的两名龟奴,赶忙跑向客人,想要搀扶一把。
“大爷,你这是怎么了?”
金安福疼得眼泪鼻涕一大把,挂在脸上。拼命蠕动身体,像一只在粪池里挣扎的落水狗,歇斯底里嚎叫。
“你大爷的!你们xx的!弄这么高的门槛,故意磕绊客人!我要带衙门兄弟来,拆你们大门、封你们店……”
他完全没搞清楚状况。
两名龟奴一听,不乐意了!
你自己猴急进门,迫不及待找姑娘,摔倒了还想碰瓷咱家青楼?他们可是正当挂牌营生,后面不是没有背景的。
这小衙役找死!
两名龟奴缩回原本想搀扶的手,不客气在金安福身上、脸上,又加了几拳头几脚,骂骂咧咧。
“哪来不开眼的小王八蛋,敢在我们吴五爷地盘上找茬!想碰瓷怡翠楼,也得问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闻讯赶出来的老鸨,看着在地上打滚哀嚎的金安福,眉头一皱,团扇掩住红艳艳的嘴使唤两名龟奴。
“把这小子抬去还给衙门,对县令大人如此这般说……”
她附耳对两名龟奴一阵嘀咕,面授机宜。龟奴们心领神会,去找了块门板来,把金安福放上去。
闹哄哄的时候,苏蓉已趁乱悄悄离去。
第二天上工,苏蓉去厨房取餐,便听见杂役们偷偷传八卦。
昨夜,金安福被怡翠楼的人送回衙门。说金安福与人争风吃醋,被对方套麻袋,打晕在黑巷子里。
至于金安福号哭,是怡翠楼门槛太高,摔伤了他。众人哪里肯信,交头接耳,简直笑疯了。
叶清辞闻报,愤怒不已。金安福身为手下公职人员,在外如此丢人现眼,抹黑衙门。不管金安福受着伤,让人又去打了金安福二十棍子!
若不是一班平日与金安福臭味相投的衙役苦苦求情,还念着其大哥金竹海的军职,叶清辞当场就要把这小子扫地出门。
不过,就算手下留情,金安福伤上加伤,趴在班房的通铺里,也只剩哼哼唧唧的份,爬不起来了。
想到老金氏和金竹海不久后赶来,看到金安福的惨样,苏蓉兴致一高,多吃半碗饭!
此后,她天天卡点上工,不打算再见到叶清辞。
贱民该保持贱民的样,别不识趣往上凑。
老金氏在丰定村,金竹海在军营,两人得知金安福出事有点晚,赶到衙门是三天后。
老金氏坐了辆村里牛车。金竹海借军营里的马,请假来看望弟弟。
母子三人在后角门门房团聚。看到遍体鳞伤,包裹得像粽子的儿子,到底母子连心,老金氏忍不住抱住金安福,嚎啕大哭。
“安福,你咋这么没出息!走个路都能摔成这样?”
金竹海见弟弟被老娘抱得直翻白眼,连忙上前将老金氏搀开。心里不爽也窝火,忍不住训斥弟弟。
“混账东西!叫你别往那腌脏地跑,你倒好,三天两头去,还与人争风吃醋被打断手脚?若不是救治及时,你下半辈子只能躺床上!”
他听到的版本,与老娘和小弟自欺欺人的版本可不一样。
金安福委屈得要死。
“大哥,明明是那怡翠楼门槛过高,磕绊着我……”
谣言以讹传讹,他浑身长嘴说不清。快恨死怡翠楼的人了!
当然,他更恨的是县令叶清辞。
本就没脸了,对方还当众杖责他二十棍子,害他伤上加伤!若非行刑的衙役放水,他只怕会被当场打死。
“大哥,那怡翠楼的人欺人太甚!害我平白受伤,还故意造谣中伤我?”
他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叶清辞那厮更不是东西!明知大哥你在军中有头有脸,也不给咱家面子,处处针对小弟。他哪里把你这军屯长放在眼里?”
老金氏大惊失色,慌忙站起来关紧门窗,生怕被外面来往的吃瓜群众听见。
“你作死啊,敢指名道姓骂县太爷?你大哥只是驻军的一员小小武官,人家可是一县父母官!”
经金竹海时不时教导,老金氏逐渐也懂得低调做人、别妨碍大儿子仕途的道理。此刻顾不得慈母心肠,狠狠拍了拍二儿子的脑袋。
疼得金安福哼哼唧唧。
金竹海走到窗前,看门房外的动静。见金冬梅蹲在影壁附近,老实替他守马,收回目光,狠狠瞪金安福一眼。
“都弄成这鬼样子了,放老实点,一会找人抬你回家,好好养伤。怡翠楼背景不小,郑校尉有份额,你再瞎嚷嚷,老子都保不住你!”
至于叶清辞……他狠狠拧眉。
前仇旧恨堆积在那里,总有一天,逮到机会要一并清算。
苏蓉混在看热闹的杂役里面。瞧见门房的门窗关紧,她悄悄靠近金冬梅,两人心照不宣用眼神打了个招呼。
“冬梅,你的亲事……”
借住马匹的遮挡,金冬梅飞快地和苏蓉传递信息。
“大哥回来,让此事作罢了!”
鲁班头至今半身不遂躺在床上,眼见差事被人顶去。毫无利用价值的一个鳏夫,家人怎可能还将她许配过去。
“那就好!”
苏蓉弯起唇角。
“但是大哥他……”
金冬梅欲言又止。此时一辆马车驶来,停在后角门,所有人视线都被吸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