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墨老用银针挑开林凡后背的血痂，露出下面新生的暗金色鳞片。
林凡咬着牙摇头：\"比龙翼破体时好多了。\"
\"嘴硬。\"墨老嗤笑一声，将捣碎的草药敷在鳞片缝隙，\"半龙化后三天是最危险的，这些鳞片会吸干你的气血。\"
赤焰蛟在一旁发出嘶嘶声，尾巴不安地拍打地面。
墨老转头瞪了它一眼：\"急什么？你的主人死不了。\"他拍了拍林凡的肩膀，\"运转龙元，我看看炎心针的余毒清干净没有。\"
林凡闭目凝神，丹田处的黑金漩涡缓缓转动。当他将灵力运至后背时，鳞片缝隙渗出几缕赤红雾气。
\"果然还有残留。\"墨老皱眉，\"秦家的炎心针掺了地火毒，专克龙族血脉。\"他从腰间解下一个葫芦，\"喝三口，不许吐。\"
林凡接过葫芦，刚打开塞子就被刺鼻的味道熏得皱眉：\"这是什么？\"
\"龙血藤泡的蛇胆酒。\"墨老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我管它叫'龙族醒酒汤'。\"
林凡仰头灌下三口，顿时感觉喉咙像被烙铁烫过。液体入腹后化作滚烫洪流，冲击着四肢百骸。
\"咳咳...这比炎心针还毒！\"
墨老大笑：\"毒？这可是好东西！\"他凑近低声道，\"能暂时提升龙血纯度，帮你消化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
林凡突然抓住墨老的手腕：\"你早知道吞噬记忆会有问题？\"
\"当然。\"墨老轻松挣脱，\"噬天吞地决是玄冥龙族创造的禁忌功法，本来就不是给人类用的。\"他指了指林凡的眼睛，\"你的竖瞳就是证据——修炼越深，龙化特征越明显。\"
暗影魔狼从阴影中钻出，叼来一块湿毛巾递给主人。
墨老挑眉：\"暗影魔狼居然会照顾人？有意思。\"他转向林凡，\"昨晚消化了多少记忆？\"
林凡擦着额头的汗：\"秦烈知道的不多，但足够确认两件事。\"他竖起手指，\"第一，林震海和秦家主三年前就开始合作；第二，他们需要林家嫡系血脉激活某种阵法。\"
\"血祭大阵。\"墨老从怀中掏出半块龙形玉佩把玩，\"需要特定血脉才能开启的，多半是封印类阵法。\"
林凡盯着玉佩：\"那是...\"
\"你母亲的东西。\"墨老将玉佩抛给他，\"十五年前她把你送到林家时，我就在暗处看着。\"
林凡接住玉佩的手微微发抖：\"你认识我母亲？\"
\"玄冥龙族三公主，谁不认识？\"墨老露出追忆的神色，\"当年她带着你逃出龙渊，就是为了避开...\"
话未说完，赤焰蛟突然昂首嘶鸣，鳞片全部竖起。墨老脸色一变，迅速结印布下隔音结界。
\"有人来了。\"他压低声音，\"至少是天罡境！\"
林凡心头一紧：\"秦家主？\"
墨老摇头：\"秦老鬼没这个本事。\"他快速收拾药箱，\"带着你的小宠物躲进地窖，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来。\"
\"等等！\"林凡抓住墨老的袖子，\"如果是敌人...\"
墨老眼中金光一闪：\"小子，你真以为我只是个懂医术的老头？\"他轻轻一推，林凡竟被一股柔和力量送到地窖入口，\"记住，天罡境强者的感知范围超过十里，屏息凝神！\"
地窖门关上的瞬间，林凡听到院门被推开的声音。
\"墨衡，躲在这种小渔村，真是委屈你了。\"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
林凡通过暗影魔狼的听觉，清晰听到墨老的回应：\"柳老鬼，二十年不见，你还是喜欢装神弄鬼。\"
\"把龙崽子交出来。\"来人语气转冷，\"看在旧情分上，我可以留你全尸。\"
\"就凭你？\"墨老的笑声中带着嘲讽，\"当年在龙渊，是谁被三公主打得跪地求饶？\"
地面突然震动，林凡差点摔倒在地。赤焰蛟用身体护住他，鳞片间冒出细小火苗。
\"别冲动。\"林凡按住蛟首，\"先听听...\"
一声巨响后，墨老的声音变得严肃：\"柳无眠！你竟然投靠了噬魂族？\"
\"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个叫柳无眠的人冷笑，\"噬魂族答应给我完整的《化龙诀》，而你们玄冥龙族给了我什么？三千年的放逐！\"
\"所以你帮他们猎杀同族？\"墨老的声音里充满愤怒，\"连三公主的遗孤都不放过？\"
\"那个杂种更该死！\"柳无眠咆哮道，\"人族与龙族的混血，玷污了...\"
话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野兽般的嘶吼。林凡胸前的鸿蒙珠突然发烫，脑海中响起墨老的传音：
\"快走！从地窖密道去青阳城！找...\"
传音突然中断，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地窖顶部裂开缝隙，尘土簌簌落下。
\"墨老！\"林凡想冲出去，却被赤焰蛟死死缠住。
暗影魔狼咬着他的裤腿往密道方向拖，眼中红光急促闪烁。
\"不行！我不能丢下...\"林凡的话突然停住——他感知到墨老的气息正在急剧衰弱，而那个柳无眠的气息却变得异常狂暴。
赤焰蛟突然松开他，用头拱开地窖角落的草堆，露出一个隐蔽的洞口。
\"这是...\"林凡想起墨老刚才的传音，\"青阳城？\"
暗影魔狼已经钻进密道，赤焰蛟则不断用尾巴拍打地面催促。
最后看了眼地窖门，林凡咬牙跳进密道。就在他身影消失的瞬间，地窖门被某种巨力轰成碎片...
*
青阳城，秦家密室。
\"废物！\"林震海一掌拍碎檀木桌，\"三个凝元境抓不住一个重伤的小畜生！\"
秦家主秦无炎把玩着茶杯：\"我那三个手下魂灯都灭了，你派去的信使倒是活着回来了。\"他眯起眼睛，\"林兄，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放屁！\"林震海眼中黑芒一闪，\"当务之急是月蚀之夜前抓住林凡！没有玄冥龙血，阵法根本...\"
\"谁说一定要他的血？\"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插入。
密室阴影处走出血色乌鸦，落地化作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他左眼嵌着与林震海相同的黑色晶石，右手提着昏迷的渔村老医师。
\"影鸦大人！\"秦无炎慌忙起身行礼。
林震海却警惕地后退半步：\"你抓个老头来干什么？\"
\"老头？\"影鸦掀开兜帽，露出与柳无眠一模一样的脸，\"仔细看看这是谁！\"
他一把扯掉老医师的人皮面具，下面竟是一张布满龙鳞的脸！
\"墨衡？！\"林震海失声惊呼，\"玄冥龙族的医圣怎么会...\"
\"在渔村守着那个小杂种？\"影鸦冷笑，\"因为那小子是玄冥三公主的种！\"他踢了踢昏迷的墨衡，\"虽然只抓到这个老东西，但他的记忆足够我们找到替代方案。\"
秦无炎眼中闪过贪婪：\"大人，那玄冥龙血...\"
\"急什么？\"影鸦左眼的黑晶闪烁，\"月蚀之夜，我要用这个老东西的血引林凡上钩。\"他看向林震海，\"你那边准备得如何？\"
林震海点头：\"林家祖祠的禁制已经破解，就等...\"
\"很好。\"影鸦打断他，\"记住，噬魂族要的是完整的鸿蒙珠，至于那个小杂种...\"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死活不论。\"
密室烛火突然全部变成诡异的绿色。当光芒恢复正常时，影鸦和墨衡都已消失不见。
秦无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林兄，我们是不是...\"
\"闭嘴！\"林震海厉声喝道，\"事到如今，你以为还有退路？\"他甩袖走向密室深处，\"通知下去，全城搜捕林凡！记住，要活的！\"
*
密道尽头，林凡推开头顶的木板，发现自己竟在一口枯井里。
\"这是...秦家后院的废井？\"他通过赤焰蛟的视野看到熟悉的建筑布局。
暗影魔狼警惕地嗅着空气，突然浑身毛发竖起。
\"有人来了？\"林凡立刻屏息凝神。
井口上方传来两个侍卫的对话：
\"听说了吗？家主大发雷霆，全城戒严了。\"
\"据说是抓林家那个废物少爷...奇怪，不是说他死在矿洞了吗？\"
\"嘘...我表哥在刑堂当差，说那小子修炼了邪功，把三个凝元境长老都吸成了人干！\"
脚步声渐渐远去。林凡靠在井壁上，墨老最后的警告在耳边回响。
\"玄冥三公主...我的母亲？\"他握紧那半块龙形玉佩，\"噬魂族...鸿蒙珠...\"
赤焰蛟用头蹭了蹭他的手，眼中金芒与玉佩交相辉映。
林凡突然下定决心：\"先去林家祖祠。\"他看向两只战宠，\"既然他们要我的血开启什么...那我就给他们一个惊喜！\"
暗影魔狼兴奋地低吼一声，率先爬上井壁。当林凡展开龙翼跃出枯井时，青阳城上空，第一缕月光正悄然染上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