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秦霄的脑海中倒带，回溯到几分钟前，聚宝阁那喧嚣尚未触及的安静角落。
【宿主，气运值余额不足，无法再次刷新系统了哦。】
脑海中，系统“云一一”那略带俏皮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无奈，像个没要到糖吃的孩子。
秦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袖扣，金属的微凉触感让他保持着绝对的冷静。
“那这几天…顾思晴和苏婉莹，她们对我态度转变，就没有一点好感度奖励之类的？”他随口问道，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
【哎呀，宿主，根据规则，必须是完全攻略，彻底让她们倾心才算达成条件，才能结算奖励呢。现在只是有点好感，不算数啦！】
云一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虚，似乎也觉得这规则有点坑。
秦霄沉默片刻，指尖停下了摩挲的动作。“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嗯……我找找……啊！找到了！恭喜宿主达成隐藏成就——‘送到嘴边的肥肉不吃’！奖励气运值3000点！】
云一一的声音瞬间拔高八度，充满了惊喜，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秦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感觉额角似乎有青筋在跳。“你这成就名字，是在内涵我？”
【哪有哪有！宿主你想多啦！嘻嘻，快看！有气运值了，可以刷新啦！】云一一连忙打着哈哈，试图萌混过关，虚拟的系统界面再次亮起，各种奇奇怪怪的系统名称像跑马灯一样飞速滚动。
两次刷新过去，出现的系统选项不是【广场舞领袖光环】就是【共享单车免费骑行月卡】，看得秦霄眼皮直跳。这些玩意儿，大概是叶辰挑剩下的边角料中的边角料吧。
就在云一一准备进行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刷新时，秦霄的目光忽然定格在其中一个平平无奇的灰色选项上。
“等等。”他的声音沉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趣。
“这个【听泉鉴宝系统】…是什么效果？”
【哦哦，这个呀，宿主，它原本是设计用来在典当行的终极武器！激活后，你指出的任何‘缺点’，无论多么微不足道，甚至是你瞎编的，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变成现实！让对方的宝贝瞬间贬值！】云一一解释道，语气中带着点小得意，好像在炫耀一个虽然威力不大但很有趣的小发明。“不过对活物没用哦，只能用在物品上。”
将无中生有的缺点变成现实？秦霄的眸光微动，手指轻轻敲击着身旁的红木扶手，脑中瞬间闪过一个绝佳的计划。这系统，简直是为此刻量身定做的。
“这个系统…能实体化成某个具体物品吗？方便我拿出来用。”
【没问题呀宿主！小意思！】云一一爽快地答应，效率倒是挺高。
话音未落，秦霄感觉手心微微一沉，一个触感冰凉、造型古朴的小巧黄铜放大镜已然静静躺在他的掌中，暗沉的黄铜边框，镜片在角落微弱的光线下反射着幽微的光泽，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地摊货。
……
思绪拉回现实。
秦霄缓步从那巨大的玉雕阴影后走出，脸上带着那抹标志性的、令人捉摸不透的浅淡笑意。仿佛刚才叶辰那番气急败坏、如同疯狗般的咆哮，不过是窗外几声恼人的蝉鸣，完全没能影响到他分毫。
“哦？赌石吗？”他的声音清朗，带着几分闲适，与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格格不入。“正好，我对这个也挺感兴趣，不如一起玩玩？”
叶辰那双因愤怒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秦霄，胸膛剧烈起伏，前几次吃瘪的窘迫和此刻被无视的屈辱交织在一起，让他本就不多的理智几乎燃烧殆尽。
“好！好得很！”叶辰咬牙切齿，脸上狞笑浮现，他强压下立刻动手的冲动，转而想到自己身负的透视神眼，赌石对他而言不过是探囊取物，正好借此机会狠狠羞辱秦霄，让他倾家荡产！
“秦霄，既然你想玩，那我们就赌大点！”他伸手指着赌石区的那些蒙尘的原石，声音狠戾得像是要吃人。“我们各选一块石头，比谁开出来的价值高！”
“输的人，不仅要跪下给对方磕三个响头，还得喊三声‘爷爷我错了’！”
“并且！”叶辰加重了语气，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结局。“输家要按照赢家开出玉石价值的十倍，赔偿给对方！”
周围的人群发出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十倍赔偿！这已经不是赌石了，这是在赌命！不少人看向秦霄的眼神都带上了同情，觉得这年轻人怕是要栽个大跟头。
柳清悠秀眉紧蹙，纤纤玉手不自觉地握紧，担忧地看向秦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被秦霄的眼神制止了。
秦霄却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云淡风轻，仿佛叶辰提出的不是一场可能倾家荡产的豪赌，而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游戏。“可以。”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没有丝毫犹豫，平静得让叶辰都愣了一下。
叶辰见他答应得如此爽快，先是一怔，随即眼中闪过更加狞厉的快意，认定了秦霄是在故作镇定，死鸭子嘴硬。
秦霄却仿佛没看到他眼中的恶意，转身走向那堆原石。他并没有像叶辰那样开启神眼仔细扫描，只是随意地踱了几步，目光在一块半人高的青灰色石头上停顿了一下。那块石头表面布满苔藓，形状也不规整，扔在角落里毫不起眼，像是被人挑剩下的废料。
“就这块吧。”秦霄指了指那块石头，对旁边候着的聚宝阁玉石匠人说道，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菜市场挑拣大白菜。
叶辰见状，忍不住嗤笑出声，声音里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呵，废物就是废物，连选块石头都这么随意，眼睛是瞎的吗？等着输得裤子都不剩吧！”
匠人虽然也觉得这块石头品相不佳，但还是依言将那块青灰色的原石搬到解石机上。
水刀启动，发出滋滋的声响，水雾弥漫开来。围观的人群伸长了脖子，大多不抱什么希望。
随着石皮被一层层剥落，一抹温润的黄色渐渐显露出来。
“出绿了？”有人下意识低呼。
“不对，是黄翡！”旁边懂行的人立刻纠正。
很快，整块玉石被解开，呈现出一块质地细腻、色泽明艳的黄翡。虽然算不上顶级，但也相当不错，水头也还可以。
匠人仔细看了看，估价道。“这块黄翡，种水尚可，颜色也算均匀，市场价大概在七八十万左右。”
七八十万？虽然也不少了，但对比叶辰之前随手开出的冰种，简直不够看。
叶辰脸上的嘲讽更甚，他上前一步，几乎是指着秦霄的鼻子。“就这？秦霄，你也就这点眼力了！七八十万也配跟我赌？真是笑掉大牙！”
他狂笑起来，随后猛地转身，走到自己之前用透视神眼仔细挑选过的那块拳头大小、其貌不扬的灰色石头前。“看好了！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顶级翡翠！”
叶辰甚至没让匠人动手，一把抢过切割工具，亲自操作起来。他的动作看似粗暴，却又带着一种源于透视能力的绝对自信，切割线精准无比地沿着玉肉边缘划下。
嗤啦——
刺眼的绿色光芒瞬间从切口处迸发出来，那绿色浓郁得仿佛要滴出水来，将周围人的脸都映上了一层绿光！
“帝王绿！天呐！是帝王绿！”人群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所有人都被这抹极致的绿色震撼了。
石头完全解开，一块晶莹剔透、翠色欲滴的顶级祖母绿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那完美的成色和水头，几乎没有任何瑕疵，看得所有人眼睛都直了，呼吸都停滞了。
叶辰的跟班毒蝎立刻像条哈巴狗一样凑上前，满脸谄媚地捧着那块祖母绿，声音激动得发颤。“少主神威盖世！这块祖母绿成色顶级，水头饱满，通透无暇，简直是百年难遇的极品！市值最少也得五个亿！不，甚至更高！”
五个亿！
这个数字像一颗炸弹，让现场的气氛达到了顶峰。无数贪婪、羡慕、嫉妒的目光聚焦在那块小小的翡翠上。
叶辰得意到了极点，他享受着众人的瞩目和惊叹，感觉自己就是世界的主宰。他一把从毒蝎手中抓过那块价值连城的祖母绿，像丢一块不值钱的垃圾一样，随手扔到秦霄面前的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看到了吗？废物！”他的声音充满了居高临下的蔑视与无尽的快意。“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云泥之别！”
“现在，立刻，马上！给老子跪下磕头！喊爷爷！”
“然后，把五十个亿给我交出来！少一分，我要你秦家从帝都彻底消失，灰！飞！烟！灭！”
浓烈的杀气和极致的屈辱感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
柳清悠脸色苍白，娇躯微颤，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挡在了秦霄身前，清丽的脸上带着一丝决绝和不容置疑的坚定。“叶先生，得饶人处且饶人！赌约作废，这块玉的钱，我替秦霄……”
“滚开！”叶辰此刻只想狠狠羞辱秦霄，将他踩在脚下碾碎，哪里听得进劝，他脸色一沉，眼中凶光毕露，厉声喝道。“柳小姐，这里没你的事！别给脸不要脸，惹祸上身！”
就在这剑拔弩张，空气都仿佛凝固的时刻，秦霄轻轻拉开了挡在身前的柳清悠，示意她安心。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甚至还带着点无奈，仿佛在说“你看，疯狗又乱咬人了”。他不慌不忙地弯腰，却没有去捡地上那块光芒耀眼的祖母绿，而是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侧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古朴的黄铜放大镜。
【听泉鉴宝系统】已激活。物品锁定：帝王绿翡翠。
“五个亿？确实价值不菲啊。”秦霄的声音平静无波，他蹲下身，一手拿着那个看起来很廉价的放大镜，凑近那块被叶辰吹上天的祖母绿，另一只手还煞有其事地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眼镜，仿佛在进行一场极其严谨的鉴定。
“不过嘛，这么贵重的东西，总得让我仔细看看，验验货吧？万一有什么问题呢？”
他的目光在镜片后变得专注，放大镜缓慢地在祖母绿光滑的表面上移动，像是在寻找什么。
突然，秦霄拿着放大镜的手停在了翡翠的某个不起眼的位置。
他抬起头，看向一脸狞笑等待他下跪的叶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甚至带着点同情的弧度。
“啧啧啧，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
他的手指轻轻点在放大镜聚焦的那个点上，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寂静的现场。
“叶少主这块祖母绿，成色确实是顶级的，水头也足，只可惜……”
秦霄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惋惜，仿佛真的在为这块绝世美玉感到遗憾。
“哎呀，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一条贯穿性的瑕疵裂纹啊！啧啧，这一下，怕是连五万块都不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