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修炼,沈维衍缓缓睁开双眼,细细感受着这具既熟悉又陌生的身体。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忍不住喃喃自语:“我还是我吗?”这具身体里,有着自己的神魂之力,可又与以往的自己有所不同,仿佛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隔阂。
就这么思索了片刻,他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道:“我还是我。只要思想不变,无论身处现实还是虚维界,不管载体如何变化,我始终是我自己。”真正定义自己的,并非这副躯壳,而是独一无二的思想与灵魂。这般想着,他起身走出修炼塔,准备以全新的状态,去面对接下来的未知一切。
沈维衍来到住所楼下,一眼就瞧见有些疲倦的洛丽正等着他。洛丽看到沈维衍安然无事,却又隐隐感觉他有些不同。愣神片刻后,她激动地喊道:“想不到啊沈维衍,你居然突破了!咦,怎么感觉你的气息有点怪怪的,不过还是我熟悉的沈维衍。”
沈维衍笑着回应:“是啊,一直有所感悟,这不就突破了。如今到了灵塑境,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走吧,我请你吃饭。”一提到吃的,洛丽瞬间来了精神,欢快应道:“走!”
两人没选择外出,而是去了灵食堂简单用餐。饭后,洛丽又说困得厉害,要回去休息。沈维衍一边送她回去,一边暗自担忧。他察觉到洛丽的情况不太对劲,这绝不是单纯因为游学劳累,背后肯定藏着自己还不知道的原因。这么想着,就到了洛丽的住所楼下。洛丽挥挥手,走进了楼里。
返回的路上,沈维衍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让神魂回到虚维界主导,开始查看一直被自己忽略“喂养”的粉墨。这一看,他心中猛地一惊,只见那些粉墨明显长大了一圈。沈维衍立刻意识到,洛丽嗜睡肯定和这粉墨脱不了干系,只是他一时还想不明白,这粉墨究竟是如何影响到洛丽的。
有了初步判断后,沈维衍便开始在光脑上查阅各种文献资料,希望能找到关于粉墨以及它对人产生影响的相关记载,可找了许久,都没有发现特别的内容。
他思索再三,觉得或许黄颖能提供一些线索,毕竟黄颖和自己家族里不少人都有过接触,说不定知道类似症状的情况。这么想着,他便迅速用玉简给黄颖发送了消息。黄颖收到消息后,很快就回复了。她在消息里说,自己家里人没什么事,不过有一个长辈有类似的症状,但没有那么严重。黄颖询问沈维衍怎么了,沈维衍没想透露太多,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没事。
尽管没有向黄颖坦白,但沈维衍心里已经更加确定,洛丽的状况就是粉墨引起的。只是让他发愁的是,他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毕竟这是神魂层面的影响,以他目前掌握的手段,还没有能力处理。他眉头紧锁,开始思索着可能的解决办法,却一时没有头绪。
没有头绪的沈维衍只能在心里留个心眼,毕竟这粉墨的事涉及到神魂层面,还关乎洛丽的健康,甚至可能牵扯出一些未知的事。虽然暂时没有解决的办法,但他时刻留意着洛丽的状态,也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的可能。沈维衍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弄清楚粉墨背后的秘密,帮助洛丽摆脱这种异常的状态。
接下来的几天,沈维衍始终在暗中观察洛丽。他发现洛丽除了犯困嗜睡、对修炼提不起劲之外,身体倒也没有其他明显异样。而洛丽自己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半开玩笑地对沈维衍说:“沈维衍,你说我是不是修炼走火入魔啦?怎么突然就没精神、没状态了呢。大家可都是修士,我现在的睡眠几乎和凡人一样多,而且最近这几天,我感觉越来越困,唉。”
沈维衍连忙安慰她:“好了好了,你没事的,可能就是最近修炼太操劳了,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洛丽笑了笑,突然话题一转:“对了沈维衍,你过过生日吗?”被这么一问,沈维衍愣了愣神,回忆道:“好像没怎么正经过过生日吧。我记得小时候在垃圾星上,爷爷给我过过一次,那时就是吃了点简单的食物,就算过生日了。”
洛丽眼睛一亮,提议道:“要不我给你过一个吧,我最近也闲来无事,而且我也要回家一趟。我家在郊外有一处小院,就在一个凡人小村旁边,环境特别好。要不我们去那儿玩一天,就当给你过生日啦。”沈维衍点头答应:“可以呀,你想什么时候去,我随时都行。”
洛丽开心地说:“那就好,这样吧,再过一段时间,我先回趟家,等我回来咱们就出发。”沈维衍再次点头表示同意。
其实,洛丽心里一直知道,只是她不敢告诉沈维衍。她已经有过几次,睡着之后怎么都醒不过来,幸好隔壁平时有个小姐妹经常来找她,才把她叫醒。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肯定出了大问题,她感到害怕,害怕自己一觉睡下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毕竟她还年轻,还有好多美好的生活没有体验。而且,她现在和沈维衍的关系微妙又美好,她十分享受这种感觉,两人之间既亲密又熟悉,更多的是她对沈维衍的依赖。和沈维衍在一起,她觉得无比放松,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能抛到九霄云外 。
洛丽强撑着沉重的眼皮,内心是无奈是不安。她贪恋和沈维衍相处的每分每秒,本想趁着这机会,鼓起勇气诉说那些藏在心底的情愫,可这恼人的困意却一次次将她拉回现实。“沈维衍送我回去吧,我感觉我又困了。”她的声音带着疲惫像是在向沈维衍求助,又像是在对自己逐渐失控的身体叹息。
沈维衍扶着洛丽,看着她愈发憔悴的模样,一个大胆又危险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直接沟通织辰仪,把洛丽被粉墨入侵的神魂转移走。可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不是不知道这或许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之一,而是他太清楚,以自己如今的境界,这样做太过冒险。一旦稍有差池,伤到洛丽的神魂,即便成功剥离了粉墨,洛丽也会遭受难以挽回的重创。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沈维衍在心中暗自懊恼自己的无力,洛丽则沉浸在即将失去意识的恐惧之中。将洛丽送回住处后,沈维衍站在楼下,望着那扇紧闭的门,久久不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