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死寂的星域内,血腥成了主色调。
原本生机勃勃的大星四分五裂,龟裂的大地缠绕浓郁的死气飘向不同方向,逐渐不可见。
寂灭的大陆上,秀丽的山川地貌被打残击沉,无数香火旺盛、盛极一时的宗门家族化为了尘埃,裂痕似血红色的虬龙般舒展着狰狞的躯体,裹挟着亡者无尽的怨恨与绝望、混杂着无数的森森白骨。
有大日,被打碎熄灭了,一头硕大的金乌俯尸于其中,绚丽璀璨的羽毛转化成阴森的黑色,头颅被一根神钉击穿、有满月,圣洁的银色光辉黯淡无光,成片的琼楼玉宇被毁掉,桂树枯萎,一头通体毛发被血污染红的巨狼倒在树下,偌大的月亮只剩下若有若无的悠悠叹息、亦有巨人,生机断绝却散发着滔天煞气,手持干戈,单膝下跪,头颅不知被何人斩下取走,伤口光滑如镜。
……
无数血肉残肢与一艘艘破碎的钢铁巨兽漂浮在星域中,凄惨程度甚至很难完整的拼凑出几个完整的形体。星域中央,一尊只有上半身的神像却保持完好,神像是个女子,通体洁白如玉,长发披散,身披露肩纱衣,袖口镂空,瓜子脸,面容祥和恬静,脖子上系着一条血晶项链,双手做祈祷状。
神像蒙蒙发光,悬浮于血与骨之间,脸颊上沾着骨屑和碎肉,让本来神圣的祈祷多了几分说不出的诡异。
“哈哈哈哈……以血为引,化骨为鞘,铸魂为刃,截天地气运,锻刀八十一柄,终是斩不断烬灭的桥梁,哈哈哈哈哈……”
一道佝偻的身影行走于死寂的大陆上,衣衫褴褛,浑身沾满了血污,背着一柄刀柄上纹着一枚竖眼的残刀,其步履蹒跚,双目淌血,膝盖可见森森白骨,双手指甲全部脱落,状若疯癫,又哭又笑地唱着无人可知的歌谣。
……
一个位于大山深处的原始村落。
季节已然到了早秋,空气中带着丝丝寒意。夕阳懒散地挂在天空末梢,为成片的麦田染上一层丰收的喜悦。
袅袅炊烟从村子升起,早出晚归的猎户们顶着一身的疲惫,粗犷的脸上洋溢着豪迈的笑容归来。他们一只手扛着猎物,腾出一只手抱起叽叽喳喳奔来的自家娃娃,有说有笑地走进村子。
村子门口,一位留着白须的老人躺在太师椅上,眯着眼睛,悠闲地享受着太阳的馈赠,“萧家小娃娃,还不回家?等下又要被你阿爹追着打屁股喽。”
老人睁开眸子,看了眼一声不吭地蹲在身前,执拗地盯着自己的胖娃娃,从袖子里伸出枯瘦的手掌,对后者摆了摆,有些好笑地说道。
“瘸子爷爷,你再给我讲一遍铸刀斩终末的故事呗,就最后一遍,我明早去偷三个五彩雀的蛋给你!”胖娃娃伸出三个肉嘟嘟的指头说道。
随后他犹豫了一下,又马上伸出两根指头,“五个!好爷爷,你就再给你讲一遍吧。”他摇晃着老者的腿,撒娇道。
老者哑然失笑,“你就放过我这个老头子吧。”他从身后摸出一卷泛黄的小册子,“今天最后一遍。”
胖娃娃立刻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老者看了眼天边如血般的残阳,清了清嗓子,随后用似老旧手拉风箱的声音徐徐说道:“传说很久很久以前……”
胖娃娃枕在老者的腿上,渐渐的,他的眼皮越来越重,意识随着老人沙哑的声音,一点点沉沦在最后一丝阳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