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蒋明晟时,是在那所遥远又偏僻小镇的中学,林穗上初二,她的家离学校大概十公里的距离,每周五走路回家,周日再走去学校。
在那样重男轻女的家庭,又是这样偏远的地区,她父母的思维死板,依旧坚信,女儿是嫁出去的水,泼了就回不来,儿子才是宝。
林穗常年因为交不起课本费而被谈话,但好在她成绩优异,老师将贫困生的名额给了她,让她能够有钱支撑住在这一个学期里吃饱。
而恰好又因为她足懂事听话,在学校偶尔帮老师干活,来这支教的老师很喜欢她,会送她些二手的衣服鞋子,偶尔给个零花钱,不至于让她过的太过拮据。
她的成绩自幼就一直是第一,被那对无良的父母骂成是想当凤凰的野鸡蛋,哪怕是如此她也依旧乐观向上,在家受尽折磨和辱骂也能高高兴兴的来上学。
她本是没有学上的,是支教的老师带着村长到家做了好久的思想工作,最后以不上义务教育犯法为由总算劝住了她的父母,这才让她能有学上。
林穗清楚的知道她的目标,她要考出去,像电视里的人一样到更远更大的世界去看看,她听过老师口中的大学,她也想去看看。
就算被父母勒令过上完初中就得去打工,她依然向往大学,这是她唯一的出路,她也只有这样的出路。
那年开春,早读后的第一堂课,学校来了个陌生人,一个资助贫困孩子的有钱人。
他捐了一百万。
林穗不知道一百万是多少钱,她听老师说够买很多很多东西,是有些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讲台上的蒋明晟被满面红光的介绍,他穿着一套灰色的休闲装,整个人都很温和,简单的问候和关怀了在座的每一个学生。
这个人很漂亮也很精致,像是老师精心养出来的多肉,一定是备受呵护的,林穗是这样想着的,不过,她还有个更荒谬和有野心的想法,就是,成为他。
逃出这座大山成为和蒋明晟一样的人,不再受父母欺辱,不再被温饱而束缚。
也许是她在课堂上盯着他的表情有些冒昧,在蒋明晟给所有人一一发补助物资时,路过她的时候有看她一眼,她低垂着脑袋说了声谢,连心里的想法都停止了。
一包她没见过的糖果放在了她的桌上。
蒋明晟笑的温和又真诚:“我听老师说你是第一,很厉害。祝你考上一高。”
一高是县里最好的学校,林穗在的中学还没几个能考上重点高中,她常年第一,是老师眼底能上一高的希望。
他们的交集也就到这,蒋明晟是特意来这所学校探查的,他每年都会花些时间到贫苦地区资助学生,这是他的习惯。
在当地住一段时间再离开。
林穗第二次见他是在回家的路上,她一如既往的背着在校省下来的东西回家,这些补助的稀奇玩意给弟弟让他开心,父母会因此减少对她的辱骂,在家的日子会好过些。
因为蒋明晟的到来,学校食堂的饭菜已经免费了一星期,林穗每天都能吃饱,她很感激有这样一个人的出现,让她省了点钱,能偶尔吃点没吃过的零食。
在那泥泞铺满石块的路上,蒋明晟在车内,她尽量的缩在路边,避让车行。
蒋明晟下车看她:“我有事找你们村长,方便带个路吗?”
似乎是为了证明他说的是真话,他拿出了一部很先进的智能手机,上面显示的东西林穗看不懂,手机这种东西她没有,只见过爸妈和弟弟的,她听他道:
“我的网络卡,司机不认路,能麻烦带个路吗?”
林穗犹豫片刻后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她对这个少年有着奇怪的信任,哪怕他是个陌生人。
那句不认路没人去纠结是真是假。
林穗被他送回了家,蒋明晟在村里住了两天,听人说是因为要投资村里的项目,参与的人都有钱拿,她的父母被选中,在这两天忙着处理村里的事,林穗的周末过的很好。
连弟弟也被父母连续两日带着出门,他们被邀请去了吃大餐,也由此,林穗有了自己的时间,她不用给一家人做饭,只上山砍砍猪草和捡捡柴火就够了,剩余的时间还能用来读书。
周六那天,据说有个抽奖大赛,她也被邀去了抽奖,得了一台洗衣机,为此,她只需要洗自己的衣服,减轻了不少负担,父母回来的时候还难得的给她带了打包回来的猪脚,那一整天,林穗都过的很好。
第三次见蒋明晟的时候,是在家里的后山。
蒋明晟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爬上了树,没踩稳整个人都卡在了树上,是背着猪草路过的林穗拿着叉棍叉他,最后拖着他的腿给他拽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