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斜睨了他一眼,沉吟片刻道:“哼,暂且就依你。但你最好心里有数,别耍什么花样。若办得好,殿下自然不会亏待你;若办砸了,你自己掂量掂量。”
钱庸连连点头:“是是是,下官明白,下官一定竭尽全力。”管家这才满意地离去。
钱庸瘫坐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心中哀叹:“这秦朗到底是惹了什么人啊,把五皇子和七公主都牵扯进来,这案子可怎么审呐……”此时的他,犹如置身于风口浪尖,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钱庸正为如何在五皇子与七公主之间艰难周旋而愁眉不展时,下人又匆匆来报:“大人,秦府的管事求见。”
钱庸心中暗叫一声“苦也”,这各方势力就像潮水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秦府管事一脸严肃地走进书房,见到钱庸后,微微拱手,却并未有过多客套,直接说道:“钱大人,我家公子秦朗无端被抓入狱,此事我们秦府上下都清楚,分明是定国公府仗势欺人。如今我奉我家主母之命前来,希望大人能明察秋毫,尽快查明真相,还我家公子清白,即刻放人。否则,我秦府绝不会善罢甘休。”
钱庸心中愈发烦闷,脸上却堆起笑容,说道:“管事大人,此事本县已知晓,也定会秉公办理。只是这案件审理,需按章程来,不能操之过急啊。”
秦府管事目光犀利地看着钱庸,说道:“钱大人,我秦府向来奉公守法,我家公子更是品行端正之人。如今遭此大难,想必大人也明白其中缘由。还望大人莫要被他人权势左右,若我家公子在狱中受到半点委屈,或是这案子不能尽快公正处理,秦府必定会向圣上禀明一切,到时候,恐怕大人也不好交代。”
钱庸额头的汗珠滚落下来,他心里清楚,秦府虽说在权势上比不上定国公府,但秦明身为镇远将军,在朝中也有一定的人脉和影响力,若是真把秦府逼急了,捅到皇帝那里,自己这知县之位确实堪忧。
钱庸连忙说道:“管事大人放心,本县定会尽快审理,给秦府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是这过程中,还望秦府能稍安勿躁。”
秦府管事冷哼一声,说道:“希望大人莫要忘了今日之言。我等在外面等候消息,若迟迟不见公正结果,我们也只能采取其他手段了。”说罢,拂袖而去。
钱庸望着秦府管事离去的背影,只觉得自己仿佛被夹在几座大山之间,动弹不得。五皇子施压要重判,七公主要求公正,秦府又催着放人,这一桩桩、一件件,让他焦头烂额。
钱庸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嘟囔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此时的钱庸,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每一个选择都可能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他必须小心翼翼地权衡利弊,寻找一个能让各方都勉强接受的解决办法。
知县钱庸在书房中如热锅上的蚂蚁,正为各方压力愁得不知如何是好时,下人又来通报:“大人,宰相苏贺大人府上派人来了。”钱庸心中一凛,暗道这局势愈发复杂了。
苏贺派来的人一脸严肃地走进书房,对着钱庸拱手道:“钱大人,我家相爷听闻秦朗一案,特命我前来传达相爷的意思。相爷希望大人在审理此案时,务必明察秋毫,秉公处理,切不可有失公允。”
钱庸一听,心中明白,这苏贺摆明了是要帮秦朗。苏贺身为宰相,在朝中位高权重,他的话分量极重。钱庸苦笑着说道:“还请回去转告相爷,下官明白此事的严重性,只是这案子各方势力牵扯太多,实在棘手啊。”
来人见钱庸面露难色,微微皱眉道:“钱大人,相爷既然发话了,自然是知晓其中的难处。但相爷一向公正,认为此案应还秦朗一个公道。大人若能妥善处理,相爷必定看在眼里。”
钱庸无奈地点点头,送走苏贺的人后,他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此时,他心里清楚,秦朗的确是事出有因才与赵承乾起冲突,可定国公府、五皇子施压在前,七公主过问在后,如今连宰相苏贺也掺和进来,各方势力都不好得罪。
钱庸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无论如何处理,都难以让各方满意,弄不好还会丢了乌纱帽。权衡再三,他决定将这烫手山芋扔给圣上。
于是,钱庸立刻伏案疾书,将秦朗一案的详细经过,包括各方势力的介入情况,原原本本地上奏给皇帝。他在奏折中言辞恳切地表明,自己身处两难之境,实在无法妥善处理此案,恳请圣上定夺。
奏折快马加鞭送往皇宫。钱庸送出奏折后,心中仍忐忑不安,不知皇帝看了奏折会作何反应,又会如何处理这错综复杂的局面。他只能在县衙中焦急等待,祈祷皇帝能给出一个让各方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案,同时也暗暗希望自己能借此摆脱这棘手的困境。
在巍峨的皇宫御书房内,皇帝陈清然端坐在龙椅之上,手中正拿着知县钱庸呈上来的奏折。他微微皱眉,原本以为只是一桩寻常的打架斗殴案件,却没想到竟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层层涟漪,牵扯出如此多的势力。
陈清然轻轻将奏折放在龙案上,心中暗自思忖:“不过是两个年轻人起了冲突,怎么就引得定国公府施压,五皇子插手,七公主关注,甚至连一向在朝中保持中立,甚少卷入纷争的宰相苏贺都过问此事。这秦朗,究竟是何许人也,竟有这般本事,能让各方势力为他而动?”
陈清然深知,定国公府向来倚仗权势,行事嚣张,此次定是想借秦朗之事,彰显其威严。五皇子陈睿骁野心勃勃,此次插手,想必是另有图谋。七公主陈容烟心地善良,定是不忍秦朗蒙冤。而宰相苏贺,一贯老成持重,若非事出有因,断不会轻易表明立场。
“看来,这背后的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陈清然喃喃自语道。他决定亲自过问此事,一来查明真相,还无辜之人清白;二来,也是借此机会,敲打一下各方势力,让他们知晓皇权至上,不可肆意妄为。
想到此处,陈清然提笔蘸墨,在奏折上批复道:“着大理寺少卿协同刑部侍郎,重新彻查秦朗与赵承乾冲突一案,务必查明真相,不得偏袒任何一方。若有官员敢徇私舞弊,定严惩不贷。”随后,他命身边的太监立刻将奏折送出,传旨大理寺与刑部。
与此同时,皇帝又招来一位心腹大臣,低声吩咐道:“你暗中去查一查,这秦朗究竟平日里与各方势力有何瓜葛。尤其是他与五皇子、七公主以及宰相苏贺之间,是否存在不为人知的关联。记住,此事要秘密进行,不可声张。”
心腹大臣领命而去,陈清然靠在龙椅上,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他深知,这看似简单的案件背后,或许隐藏着更深的阴谋与权力斗争。而他,作为这天下之主,必须要拨云见日,维护朝堂的稳定与公正。
陈清然正沉浸在对秦朗一案的思索中,忽闻太监通传:“温书墨,温大儒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