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看似平常却又暗藏玄机的世间,人们总爱用世俗的眼光去评判他人。而我,便常常处于这风口浪尖之上。他们给我钱,我不要。那些散发着铜臭的金银,在我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毫无价值。但给我狗和酒,我必然接受。这其中的缘由,且听我细细道来。
狗,在旁人看来不过是寻常的牲畜,可在我眼中,它们灵气重,对我是大补。我吃下生狗血肉,在肚中祭炼之后,就能生出精纯的死灵之气。这祭炼的“祭”,就是祭祀的意思。我为何懂祭祀呢?因为我会超度。超度,便是向佛祖祭祀尸体中的生灵之气。这是一种神秘而又古老的仪式,只有真正领悟其中奥秘之人,才能施展。
我又为何喝酒呢?只因我生机已停,没有充分的唾液,吃狗肉时,下咽比较辛苦。那干涩的喉咙,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膜所包裹,每咽下一口肉,都要费好大的力气。于是,我便用酒来润喉。酒是醉不倒我的,我又不是人,几乎没有人的生机。那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畅快,却也在心底留下一抹苦涩。
人们问我,是和尚,为啥吃肉喝酒。我只能实话实说了:“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的心和佛祖相通,我心中有佛祖。不是说着有,而是真的有。这并非是我为自己的放纵寻找借口,而是我内心真实的写照。酒肉不单为自己吃,也是替佛祖吃。肉里的生灵之气,就是给了佛祖。在我看来,这是一种别样的供奉,一种与佛祖沟通的方式。
人们觉得我可有意思了。虽然吃肉喝酒,一直破戒,但是法力依然高深,甚至越来越强。这似乎是一种相反的现象。破戒,按理说,应该破功才对,怎么反而功力更强呢?他们眼中满是疑惑和好奇,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我除了狗,还爱吃鸡,尤其是公鸡。也是因为灵气重。公鸡那昂首挺胸的姿态,那嘹亮的啼鸣声,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与力量。每一次吃公鸡,我都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灵气涌入体内,让我的力量得到进一步的提升。
别人如果实在好奇,我为啥非吃肉不可,我也会实话实说:这肉,我是用来祭五脏庙的。再问的话,我就又提到佛祖了。我的五脏庙里,供的就是佛祖本祖。这看似荒诞的话语,却是我内心真实的信仰。在我眼中,五脏庙并非仅仅是身体的器官,更是我与佛祖沟通的桥梁,是我供奉佛祖的神圣之地。
事实上,我也可以先给死狗死鸡超度,再吃它们,效果是有的。不过,入口的时候,要更难吃一些。虽然我的味觉很弱,但也不是没有。我吃肉喝酒,看着挺爽,其实不然。味道极其寡淡,那肉在口中咀嚼,没有一丝鲜美的滋味,酒也只是带着辛辣的刺激,却没有任何醇厚的香气。我还能分出味,是因为我不但是佛,是魔,还是个人。我的老底子是人。作为人,我没有死。只是被灵隐寺的灵,钻进了身子。我还是人,有着人的情感和记忆,只是被赋予了一身死灵力。
但我担心人们会反向醒悟,知道我是个魔。在他们眼中,和尚应该是慈悲为怀、严守清规戒律的。而我,吃肉喝酒,完全违背了他们的认知。一旦他们发现我魔的身份,那后果不堪设想。我可能会被他们唾弃、追杀,失去这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
我时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思考自己的身份和未来。我是佛,有着普度众生的使命;我是魔,有着难以抑制的欲望和力量;我还是人,有着七情六欲和对生活的渴望。这三种身份交织在一起,让我痛苦而又迷茫。
有时候,我会回忆起在灵隐寺的日子。那时的我,一心向佛,每日诵经礼佛,心中充满了对佛祖的敬仰和对众生的慈悲。可命运却跟我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让我被灵隐寺的灵附身,从此走上了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
我也曾试图摆脱这种困境,重新找回那个纯粹的自己。我努力思考佛法,用佛法的力量来压制体内的魔性本能。但每一次努力,都像是在与强大的敌人搏斗,让我筋疲力尽。而每当我看到那些美味的狗肉和香醇的酒时,心中的欲望又会如潮水般涌来,让我难以自拔。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我必须找到一个平衡点,让佛、魔、人这三种身份和谐共处。我开始尝试在吃肉喝酒的同时,也做一些善事。我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用佛法去超度那些逝者。我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减轻自己的罪孽感,也让人们看到,我并非是一个纯粹的魔,而是一个善良的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