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四点多的天光还藏在云层后,玻璃窗上凝着厚厚的白霜。
陈向阳伸手抹开雾气,外头的老槐树杈上压着半尺厚的雪,月光混着雪光映进来,给林悦泛红的脸颊镀上一层朦胧银边。
他低头啄了啄她发顶,喉结滚动着又往怀里搂紧了些:“再赖五分钟。”
林悦的手指绕着他羊绒衫的纽扣,突然“噗嗤”笑出声:“昨儿谁说要做正人君子的?这会儿倒像个耍赖的孩子。”
温热的呼吸透过衣料烫在胸口,陈向阳耳朵瞬间红透,翻身将人压在身下,鼻尖蹭着她发烫的耳垂:“在你这儿,我哪还有半分君子样?”
两人闹着滚作一团,小黑猫被惊醒,不满地“喵呜”一声跳上炕头,毛茸茸的尾巴扫过林悦的手背。
陈向阳这才想起正事,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腕骨,声音放得很轻:“那个……林悦,秋楠让我感谢你。
她父母的事,你真的帮了大忙了,等于救了他们老两口半条命啊。
这天寒地冻的,要是在农场那种简陋的环境,身子骨可熬不住。”
林悦支起身子,锁骨处还带着暧昧的红痕,媚眼如丝地趴在他胸口:“你就是这么感谢的吗?”
指尖划过他的腹肌,惹得陈向阳呼吸一滞。
他反手握住那作乱的手,压在枕头上,佯装严肃道:“林悦你学坏了!”
“呵呵,跟你学的。”
林悦笑得眼睛弯弯,伸手戳了戳他发烫的脸颊。
陈向阳喉结动了动,眼神变得灼热:“那让我再感谢你一回。”
话音未落,他又将林悦压在身下,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哎呀别闹了!”
林悦娇嗔着推他肩膀,可嘴上这么说,双手却不自觉地搂住了陈向阳的脖颈,指尖还轻轻勾着他后颈的碎发。
陈向阳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和微张的唇,只觉得心里像是被火燎过,俯身时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烫意:“别动……就一会儿。”
小黑猫“喵呜”叫着跳开,窝到炕角继续打盹。
屋内的温度节节攀升,混着呼吸声的低语和偶尔响起的布料摩擦声,在这凌晨的雪夜里编织成最温柔的网。
良久,急促的呼吸终于渐渐平息。
林悦慵懒地窝在陈向阳怀里,指尖无意识地在他胸口画着圈:“向阳,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嘴上虽这么说,手臂却像八爪鱼似的紧紧缠着他的腰,脑袋还往他颈窝蹭了蹭,半点没有松开的意思。
陈向阳低头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沾着凌乱发丝的唇角,喉结动了动,伸手将她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再让我抱会儿。”
他收紧手臂,把人更紧地搂进怀里,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皂角香,混着屋内尚未消散的暧昧气息,“天还黑着呢,你舍得把我赶出去?”
林悦抬起头,水润的眼睛瞪他:“贫嘴!”
话虽凶,却主动往他怀里钻得更深,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小声嘟囔,“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陈向阳哪里看不出她的不舍,心尖像是被小猫爪子轻轻挠着,低头含住她的唇,辗转间满是眷恋。
“再等些日子。”他额头抵着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再过来给你暖被窝。”
林悦脸颊绯红,伸手捶他胸口:“谁要你暖被窝!”
话虽硬气,却主动往他怀里钻了钻,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眼眶突然有些发酸。
炕头的座钟发出“滴答”声响,陈向阳知道不能再拖,咬咬牙掀开被子。
冷空气瞬间灌进被窝,林悦冻得直往回缩,却见他快手快脚地套上棉袄,又把她的毛袜子捂在怀里焐热:“快把脚伸过来,别着凉。”
穿好衣服的陈向阳站在炕边,弯腰将她搂进怀里。
林悦闻到他身上熟悉的皂角香混着淡淡的烟草味,终究是不舍,仰头望着他,睫毛轻轻颤动:“向阳,亲我。”
声音裹着蜜糖般的柔情,尾音还打着眷恋的颤儿,像春日里缠着老槐树的藤蔓,丝丝缕缕都是化不开的依赖。
陈向阳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水润的眼眸,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他俯身,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先是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又顺着眉骨、脸颊慢慢下移,最后终于覆上那柔软的唇。
这个吻带着深深的眷恋,仿佛要将所有的不舍与爱意都倾注其中。
林悦闭上眼,双手环上他的脖颈,沉沦在这温柔的爱意里。
这一刻,时间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彼此交叠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响。
陈向阳眼眶发热,猛地将她搂进怀中,声音发颤:“真舍不得你。”
转身要走时,小黑猫突然窜过来,爪子扒着他的裤腿不放。
林悦笑着抱起猫:“去吧,再晚天就亮了。”
目送他推门离去,冷风卷着雪粒子扑进来,她抱紧怀里的猫,望着那道逐渐消失在雪幕中的身影,嘴角却始终挂着笑。
窗外,启明星在云层后若隐若现,陈向阳踩着厚厚的积雪往家走。
他特意放轻脚步,生怕踩碎积雪的脆响惊醒大杂院里熟睡的邻居。
经过林悦家那扇结满冰花的窗户时,还忍不住踮脚往里张望。
见屋内暖黄的光晕透过窗帘缝隙洒出来,知道她定是又缩回热炕头,心里便泛起蜜般的甜意。
陈向阳走后,林悦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发了好一会儿呆。
炕头的座钟“滴答滴答”走着,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她心上。
她伸手摸了摸还带着陈向阳体温的被褥,脸颊又不受控制地发烫,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小黑猫跳上炕,用脑袋蹭她的手背,“喵呜喵呜”地讨食。
林悦这才回过神,起身给它倒了些剩菜,嘴里念叨着:“就知道吃,刚才还捣乱。”
可语气里全是藏不住的温柔。
收拾完灶台,她望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色,突然觉得这屋子空落落的,连平日里熟悉的灶台和桌椅,都没了生气。
她重新躺回炕上,把脸埋进陈向阳睡过的枕头,深吸一口气,皂角香混着淡淡的烟草味还残留在布料上。
“真没出息。”她小声骂自己,可手臂还是下意识地抱住枕头,仿佛这样就能把人留在身边。
想起陈向阳临走时发红的眼眶,还有那句“真舍不得你”,心里又甜又酸,像含了块没化开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