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棺椁开启的刹那,一股刺骨寒意席卷石屋,烛火在瞬间诡异地转为幽绿色。绷带缠裹的人缓缓抬手,指尖指甲漆黑如墨,随着他的动作,棺椁底部渗出汩汩黑血,在地面蜿蜒成西域巫术中的镇魂图腾。陆承安将雪瑶护在身后,玄铁剑横于胸前,剑身映出那人空洞眼窝中跳动的幽蓝鬼火。
“你究竟是谁?”陆承安沉喝,声音在密闭的石屋内回荡。绷带下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如同指甲刮擦金属:“我是西域王族最后的守护者,也是等待你血祭的引路人。”话音未落,地面图腾骤然发光,十二辆马车的车轮同时倒转,陶罐中的毒剂倾泻而下,与黑血混合成粘稠的毒雾,在屋内凝成狰狞的恶鬼虚影。
雪瑶突然拽住陆承安的衣袖:“这些毒雾在吸收他的生命力!必须打断血咒!”她举起玉笛残片吹奏,解语花的香气与笛声交融,试图驱散毒雾。然而笛声刚起,青铜柱上的活蛇突然爆开,化作血雨浇在图腾上,令其光芒更盛。陆承安感觉体内血脉躁动,怀中的羊皮卷竟自行飞出,悬浮在那人头顶。
“看清楚了,这才是你真正的身份!”绷带尽数崩裂,露出一张与陆承安七分相似却布满尸斑的脸。那人额间浮现出血色王族印记,“你父亲叛国弑君,将西域王族屠戮殆尽!而你——作为唯一的血脉,唯有以血赎罪,才能平息千年诅咒!”
陆承安只觉头痛欲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临终前的惊惶、父亲深夜擦拭的染血玉佩、还有千佛洞壁画中那把刺穿王族人心脏的剑。玄铁剑险些脱手,他强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厉声道:“即便陆家有罪,我也不会让你用毒计祸乱中原!”
毒雾突然化作利爪抓向雪瑶,陆承安挥剑劈出,剑气却被图腾吸收。千钧一发之际,石屋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陆明姝率领援军撞开石门,特制的火药弩箭射向青铜柱。“哥!用你的血试试!”陆明姝大喊,“王族血脉或许能破解血咒!”
陆承安咬牙割破掌心,鲜血滴在玄铁剑上。剑身发出龙吟,光芒暴涨。当他将剑刺入图腾中心时,整个石屋剧烈摇晃,黑血沸腾着倒灌回棺椁。绷带人发出凄厉惨叫,身体开始崩解:“你以为斩断血咒就够了?敦煌地底,真正的......”话未说完,便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地面突然裂开缝隙,无数骨手破土而出,远处传来沉闷的钟鸣声。陆承安捡起羊皮卷,发现背面新浮现出一行小字:“月圆之夜,敦煌莫高窟,冥门大开。”雪瑶脸色惨白:“这是西域禁术‘冥引’,他们要用整个敦煌的百姓为祭品,复活远古邪神!”
石屋外,夕阳将沙漠染成血色。陆承安握紧染血的剑,望着敦煌方向腾起的黑云。陆家的罪孽、西域的诅咒、中原的安危,所有重担都压在他肩头。“回敦煌!”他翻身上马,“无论幕后黑手是谁,这次我定要将阴谋彻底碾碎!”马蹄扬起的沙尘中,一个巨大的阴影正从地底缓缓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