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安接过虎符与医书的余温尚未消散,京城便传来加急密函。御书房内,皇帝的朱批在烛火下泛着刺目的红光:\"北疆异动,突厥部落频繁集结,着新任镇北将军陆承安即刻启程,整肃边防。\"墨迹未干的密函上还附着太医院的奏报,称南疆突发怪病,患者浑身溃烂、言语癫狂,已有数座城池沦为空城。
双重危机如同两把利刃,悬在陆承安头顶。苏清欢连夜收拾行囊,将新制的避瘟香囊塞进儿子包袱,指尖却在触及虎符时顿住:\"此去北疆,刀剑无眼。娘教你的金针封穴之术,关键时刻能护住心脉。\"陆沉舟则默默将家传玄铁剑系在儿子腰间,剑身刻着的\"镇岳\"二字在月光下泛着冷芒:\"若遇敌军埋伏,可沿白狼河东侧山道迂回,那里有我当年布下的暗哨。\"
然而启程前夜,陆府突然遭袭。数十名黑衣刺客翻过院墙,直奔陆承安的书房。领头者手持淬毒弯刀,刀锋划过之处,青砖瞬间冒出青烟。陆承安提剑迎敌,余光瞥见刺客招式中暗藏西域\"胡旋刀\"的影子——这与当年救治的西域少女所属商队,竟是同出一脉。
混战中,一名刺客趁乱掷出烟雾弹。浓烈的硫磺味中,陆承安敏锐捕捉到细微的异响,银针甩手而出,正中暗处弓箭手的咽喉。可当他转身时,却见母亲苏清欢捂着胸口倒在血泊中,袖间滑落半张残缺的羊皮卷,上面绘着南疆山脉与神秘图腾。
\"这是...二十年前...在你襁褓中发现的...\"苏清欢气若游丝,\"或许...与你身世...有关...\"话未说完,便昏厥过去。陆承安红了眼眶,抱起母亲冲进药庐。烛火摇曳间,他发现母亲所中剧毒竟与南疆怪病的症状如出一辙,指甲发紫、经脉凸起,正是西域失传已久的\"蚀骨散\"。
与此同时,北疆传来急报,突厥大军已突破第一道防线。陆沉舟披甲上马,白发在风中凌乱:\"你留下救治清欢,北疆有我!\"老将军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却不知这一别,竟是永诀。
三日后,苏清欢在陆承安的悉心救治下终于转危为安,可记忆却出现大片空白。她望着床头的羊皮卷,眼中满是迷茫:\"我...不记得了...\"陆承安攥紧卷轴,指节发白。南疆怪病、西域刺客、身世之谜,还有北疆战事,千头万绪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他困在其中。
就在此时,太医院突然来人,称皇帝下旨,命陆承安即刻南下诊治怪病,北疆军务暂由副将代管。陆承安跪在父亲的画像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玄铁剑出鞘,寒光映照着他决绝的面容:\"父亲,待孩儿查明真相,定要让幕后黑手血债血偿!\"
南下途中,陆承安乔装成游方郎中,带着弟子暗中查探。他们发现,每座染病的城池都曾接待过一支自称\"云游商队\"的队伍,商队马车印着与袭击陆府刺客相同的图腾。更诡异的是,这些城池的水源中都检测出一种蓝色藻类,散发着淡淡腥味——这与《西域奇毒录》中记载的\"幻毒草\"生长环境极为相似。
当陆承安终于追查到商队落脚的山谷时,却发现这里早已人去楼空。山洞内残留的篝火余烬旁,散落着半块北疆特有的狼头令牌。寒风卷起沙尘,将线索又一次掩埋。而此时,北疆传来噩耗:陆沉舟为掩护大军撤退,力战而亡,尸体被悬挂在突厥大营前示众。
陆承安捏碎手中的狼头令牌,血泪混着风沙落下。北疆之仇、身世之谜、南疆怪病,所有的仇恨与疑问都化作心中熊熊燃烧的火焰。他握紧玄铁剑,对着北方长跪不起:\"父亲,儿子定要踏平突厥,揪出幕后真凶,还天下一个公道!\"
暮色中,陆承安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直指苍穹。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而他,已然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也要踏出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