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见所有人都坐在值班室里,姜超和大脑袋才长出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林宇看看两人:“你俩咋地了?跑趟腿有这么累吗?”
大脑袋抓起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了个底朝天:“你知道个屁!刚才我俩又他妈的撞邪了!”
“啥!”
众人的目光一下盯在他俩身上。
“怎么回事?你俩又见鬼了?”
“没有,啥也没看见。”
“那撞的哪门子邪。”
大脑袋随手把喝空的矿泉水瓶扔到床底下,瓶子叮叮咚咚一阵乱响:“我俩呀,刚才好像是又被鬼迷眼了。”
他原原本本把刚才的遭遇说给众人听,姜超还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补充,听的几人目瞪口呆。
“你是说,你俩刚才都跑到大门口了,结果我们都不在是吗?”
“对呀,大脑袋站门口喊了你们半天,可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还想进来看看,我没让他进。”
夏迪问道:“那院里灵堂那些人呢?”
“全都没了,就剩下个空空荡荡的灵堂。”
大鹏惋惜地一拍巴掌:“你俩进来看看好了,活人没有,去灵堂里看看死人还在不在。”
“去你大爷的!下次碰见这事你去看吧。”
众人一边撸串一边热烈的讨论着刚才的事。
林宇嘴里嚼着一块烤的软烂的亮筋:“上次咱们撞邪之后我就想过,咱们可能是进入了一种亚空间状态。”
“什么玩意?亚空间?战锤世界里那种地方?”
林宇摇摇头:“也不是,大概就相当于地球内部的另一层空间状态,是我们所在的现实世界的影射体。”
“听不懂。”
“啧,你俩刚才是不是看见院子里的临时灵堂了?”
大脑袋点点头。
“可那个灵堂是今天上午才建起来的,你们刚才能看见它就说明这种亚空间是实时投影的。”
林宇用手里的铁签子在桌上划了一条线:“这边是现实世界,另一边就是亚空间,就像镜子一样,除了活物,其他的一切都是镜像化的。”
大鹏感叹一声:“哇!那岂不是爽死了,你俩当时要是不出来,整个世界都是你俩的,想要什么都有,不过唯一可惜的就是没有女人,他俩只能互相将就一下了。”
大脑袋和姜超气急败坏,亲切问候了大鹏祖宗十九代的部分女性亲属。
这顿饭一直吃到凌晨时分,唯一没喝酒的姜超开车送三个姑娘回家,剩下林宇哥仨在值班室挤了一宿。
第二天,林宇和修坟的李师傅说起了昨晚的事,李师傅说大脑袋两人昨晚其实就是简单的鬼迷眼。
很可能他们来回跑了一趟其实就是在原地踏步,殡仪馆和镇上全都一切正常,但他俩却看不到。
“没事,那鬼东西没什么恶意的,就是逗他俩玩儿而已,不然不会那么轻易放他们离开。”
林宇还是有点想不通:“李师傅,你说人被迷了眼有可能,但当时他们可开着车呢,踩下油门车就得走的,难不成鬼能把车也迷住?他要真有那本事,那不成神仙了嘛!”
李师傅也支支吾吾解释不清,只说那一定是鬼迷眼。
他信誓旦旦说道:“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也碰见过这种情况,肯定比你清楚。”
林宇一听来了兴趣:“你也遇见过?快说说,说说。”
说着他给李师傅递上支荷花,又殷勤地帮他点上火。
李师傅翘起二郎腿,双眼迷离地陷入回忆:“说起来,那可是几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才十七八,正跟着我师傅学木匠呢。”
“您还会木匠活儿呢?”
李师傅点点头:“干我们这行的木匠瓦匠石匠都要会点,现在修坟都简化了,以前没实行火葬制度之前,修一座坟那讲究可多了,少一道工序都不行。”
李师傅吸了口烟,缓缓讲起几十年前发生在他身上的一个故事。
那时他十七岁,住在五星河林场,跟着一个师傅学木匠,和他一样的小学徒还有好几个,有活儿的时候就跟着师傅打下手学手艺,没活儿就在家帮家里干活。
一天,师傅带着他和几个师兄弟去一个名叫十八公里的采伐点干活儿,等把活儿干完,师傅就让他们几个先回林场,自己去看看住在采伐点的姑姑。
这个采伐点距离红旗区有十八公里,因此得名十八公里,距离五星河林场倒是不远,走路的话一个多小时就能回去。
没有师傅管着,师兄弟们就没那么拘束,一路打闹着往回走。
走着走着,背着工具包的李师傅一个不留神被草根绊倒,扑通一下摔倒在地上,身上背的工具也掉了一地。
有人把他扶起来,又把散落的工具收拾起来,一清点,少了个刨子。
师兄弟们把周围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一回想才想起来,原来是落在了干活的地方,因为所有工具都是李师傅负责清点的,自然只能让他跑一趟回去取,好在距离不远,快点走的话也不会太晚到家。
李师傅疾步如飞回到十八公里,到了干活的地方一看,果然发现了落在这里的刨子,他顿时松了口气,心里庆幸不用挨师傅的揍。
此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天色马上就要黑下来,李师傅拿着刨子急匆匆踏上回家的路。
随着一轮弯月升起,山林中变得热闹起来,虫鸣鸟啼,狐行鼠叫,晚风吹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山林中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李师傅一路哼着歌,脚步轻快的赶路,干了一天的活儿,他肚子有点饿,一心只想快点到家,吃上热乎乎甜丝丝的玉米饼子。
出了采伐点的山林就是条通往林场的土路,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再有半个多小时就能到家。
可走着走着,李师傅忽然看到前方路上多出一块白花花的东西,大概半人高,不当不正的立在土路正中间。
他好奇地走上前,却发现那东西竟然是一块墓碑,墓碑后面还有座隆起的坟,上面长满杂草,枯草间似乎还夹着几张圆形的纸钱。
李师傅大脑一片空白,这条路上根本没有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