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西路,真定府。自从梁山军攻占京东两路后,河北西路的官员便一直人心惶惶,他们害怕梁山军会攻打河北西路,为了应对梁山军,河北路内驻扎的天威、北平、安肃、永宁、广信、顺安六军进行了扩充,由于这里一直是抗辽前线,本就军队人数众多,经过扩充后更是数量庞大,不过却多是厢兵,战力低下,如今辽国覆灭,金人占领辽国,河北西路的军队更是被压制在城内不敢出城一步。即使金军围城汴梁时,这六军接到召令,命其进京勤王,他们也未动分毫。
转运使李邈及招抚使孙所最近很是苦恼,从各路信息来看,梁山军终于是开启了扩充的步伐,他们的前锋部队已到两路交界处,看来发动进攻已是早晚的事了。
李邈在府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一脸愁容。孙所坐在一旁,也是唉声叹气,手中的茶盏都忘了端起。
“孙兄,你说这梁山军一旦打来,咱们该如何是好?”李邈停下脚步,看向孙所,眼中满是焦虑。
孙所无奈地摇摇头,苦笑道:“李兄,你我都清楚,这河北西路虽看似军队众多,可大多是战力低下的厢兵。真要与那如狼似虎的梁山军交锋,胜算实在渺茫啊。”
李邈长叹一声,坐回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文书,说道:“这些厢兵平日里缺乏操练,纪律松散。虽说人数扩充了不少,可临阵对敌,恐怕难以指望他们。而那六军,虽驻扎在此多年,却因惧怕金人,龟缩城内,不敢有所作为。如今让他们去对抗梁山军,谈何容易?”
孙所皱眉沉思片刻,说道:“李兄,要不咱们向朝廷求援?说不定朝廷能派来精锐之师,解我们燃眉之急。”
李邈苦笑着摆摆手,说道:“孙兄,你糊涂啊!如今朝廷正忙着平定方腊,自顾不暇,哪还有多余的兵力来支援我们?况且,就算朝廷派兵,远水解不了近渴,等他们赶到,河北西路怕是早已落入梁山军之手了。”
孙所听了,神色愈发沮丧,喃喃道:“难道,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
李邈咬咬牙,站起身来,说道:“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孙兄,你我即刻召集六军将领,商议御敌之策。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拼死一战,守住河北西路。”
孙所无奈地点点头,也站起身来,两人一同往军营走去。
到了军营,六军将领早已等候多时。众人面色凝重,气氛压抑。
李邈看着众人,大声说道:“诸位将军,如今梁山军即将来袭,河北西路危在旦夕。我等身为朝廷官员,守土有责,绝不能坐视梁山军肆意妄为。今日召集大家,就是要共同商讨如何抵御梁山军。”
一位将领站起身来,犹豫地说道:“转运使大人,我等也想抵御梁山军,可如今我军士气低落,且大多是厢兵,战力堪忧啊。若贸然出战,恐怕……”
李邈脸色一沉,说道:“将军此言差矣!士气低落可以鼓舞,战力不足可以训练。如今大敌当前,我们必须振作起来,团结一心,才有一线生机。否则,城破之日,我们都将成为朝廷的罪人!”
另一位将领也说道:“大人所言极是。只是,梁山军威名远扬,他们在京东两路多次击败朝廷,更在汴梁城击败金军,实力不容小觑。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孙所在一旁说道:“我看,我们可以利用河北西路的地形优势,设置防线,层层阻击梁山军。同时,加强城内防御,囤积粮草,做好长期坚守的准备。”
众将领听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李邈说道:“好,就依孙招抚使所言。诸位将军即刻回去整顿兵马,加强训练,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提升战力。同时,派人密切关注梁山军的动向,一有消息,立刻来报。”
众将领领命而去,李邈和孙所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河北西路兵马调动构建防线之时,燕青同朱贵,石秀,时迁四人领着一支商队,从河北东路进入河北西路他们此来便是为了打探河北西路虚实的。
要说大宋打探消息哪里最好,市井酒坊之中什么消息都能打听到,大宋从不禁言,也因此大宋有了任何军事发明,都能在书店买到,之前辽国根本不用派探子打探大宋,只需要让本国商户从大宋购买新出的书籍,便知大宋最近如何了。没办法,重文治的大宋,对读书人出书,没有门槛。
燕青四人赶着商队,缓缓进入河北西路境内。一路上,他们留意着沿途的地形地貌、百姓神情以及各处的军事防御迹象。
待进入一座繁华城镇,燕青等人寻了一处热闹的市井酒坊,将商队安置妥当后,便走进酒坊。酒坊内人声鼎沸,三教九流的人齐聚于此,正是打探消息的绝佳之地。
四人寻了个角落坐下,点了些酒菜。燕青看似随意地与邻桌的几位食客攀谈起来:“几位兄台,听口音你们像是本地人,不知这河北西路近来可有什么新鲜事儿?”
一位年长些的食客,喝了口酒,摆了摆手道:“新鲜事儿?能有什么新鲜事儿,如今这世道,除了梁山军要来,还能有啥值得说道的。”
燕青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好奇地问道:“梁山军?怎么,他们要来河北西路?这可是大事儿,兄台能否详细说说?”
那食客见有人感兴趣,来了兴致,放下酒杯,说道:“嗨,这事儿都传遍了。听说梁山军在京东两路混得风生水起,如今准备扩充地盘,前锋都到两路交界处了。咱们这河北西路的官员们,可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调兵遣将,忙着构建防线呢。”
朱贵接着问道:“调兵遣将?咱这儿不是有天威、北平他们六军嘛,还怕梁山军不成?”
另一位年轻些的食客哼了一声,不屑道:“那六军?大多是些厢兵,平日里没怎么操练,真要打起仗来,能有啥用?前些日子金军围城汴梁,朝廷召他们进京勤王,他们都不敢动,还指望他们能挡住梁山军?”
石秀在一旁装作担忧地问:“那这么说,河北西路岂不是很危险?”
年长的食客叹了口气,说道:“谁说不是呢。如今这局势,老百姓都人心惶惶的。只盼着两边别打起来,不然遭殃的还是咱这些平头百姓。”
燕青四人一边附和着众人的话,一边暗暗将这些信息记在心里。随后,时迁趁众人不注意,悄声离开了酒坊。
时迁凭借着自己的轻功和灵活的身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当地的兵营附近。他躲在暗处观察,只见兵营里士兵们稀稀拉拉,操练也是敷衍了事,毫无军纪可言。时迁又绕到存放军备物资的地方,发现粮草储备虽有,但兵器大多陈旧,保养不善。
打探完兵营的情况,时迁回到酒坊与燕青等人会合,将自己看到的一一告知。燕青听完,与朱贵、石秀对视一眼,心中已然对河北西路的虚实有了底。
“看来这河北西路看似有备,实则漏洞百出。”燕青低声说道。
朱贵点头道:“不错,就这防务和军备,我们若真打过来,胜算很大。不过咱们还得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多收集些情报。”
于是,四人在酒坊又稍作停留,派人传信回去后,便继续从其他食客口中套取更多消息,之后便赶着商队,前往下一处城镇,准备进一步深入打探河北西路的虚实,为梁山军的行动提供更详实准确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