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汴梁,这座大宋的中心城市,这些日子所有的汴梁百姓关注的都是征辽之战,这个从大宋建立,便一直压着大宋的国家,终于要走到末路了。
市井之中都谈论着哪位将军立了什么功劳,斩杀了多少辽人,只是这些被提起的将领中,却没有听到一位梁山好汉的名字。
大宋官家每日看着征辽战报上的节节胜利,场场大胜,心情畅快,于是更加的喜欢饮酒作乐,朝事自有太师太尉等忠臣处理,不需要担心。
相比百姓和官家的高兴,高俅,宿元景两位太尉却是烦躁不堪,十万大军战败,京东西路尽入梁山林冲之手的消息传到了汴梁,两位太尉看着急报,再无一点好心情,即使官家让他们陪着蹴鞠,都是强颜欢笑。
“高大人,京东西路的局势,已经刻不容缓,若是再不派兵清剿,恐怕梁山就彻底站稳脚跟了。”宿元景烦躁的说道,招降宋江是他的政绩,可是却留了林冲这个后患,而且这个后患如今已经成势,若是消息暴露,他这个太尉也就做到头了。
“派兵,派兵!我哪还有兵可派!征辽带走了三分之二的兵力,禁军就二十万,我一战损失大半,如今哪还有兵可派!”高俅看了战报后,嘴里的泡就没下去过,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一战,却是全军覆没,如今禁军缺额十万,必须要马上补充,若是不堵住缺口,消息泄露,即使官家再亲信他,他也在劫难逃。
高俅一脸烦躁,来回踱步,继续说道:“宿大人,此事棘手啊。如今征辽战事吃紧,抽调兵力难如登天,贸然调回,万一辽人反扑,那可是大祸临头。可梁山在京东西路坐大,同样如芒在背。”
宿元景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后道:“高大人,梁山之事,若被朝中其他大臣知晓,弹劾奏章怕是要堆满官家的桌案。咱们必须得想个法子,既不能让梁山继续壮大,又不能影响征辽大局。”
高俅来回踱步“如今我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向太师求策了。”
宿元景一听,心头犹豫,如今他与高俅只是交易,若是求到蔡京那里,自己可就成了蔡京那一派的人了,自己一派清流,岂能同奸臣合流,日后在史书上自己岂不是要留下污点。
高俅见宿元景面露犹豫之色,精通察言观色的他,岂能不知宿元景的想法,他面露嘲讽的说道“宿太尉,时至今日,你竟还想着撇开同我的关系,林冲一日不灭,我等一日难安,此刻还是先想想如何剿灭林冲,再去想派别之争吧。”
宿元景面露苦笑“唉,走吧高大人,你我一同去见太师!”
事到如今,还有何办法,只能先剿灭林冲,再谈其他了。
两人一路心事重重,很快便来到了蔡京府邸。高俅与宿元景递上名帖,不多时,便有小厮引领他们进入书房。蔡京正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悠闲地拨弄着面前精致的茶宠,见二人进来,他抬了抬眼皮,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两位太尉今日怎么有空光临寒舍啊?”蔡京明知故问,眼神中透着一股审视。
高俅赶忙上前,一脸焦急地说道:“太师,此次前来,实在是情势危急。京东西路的梁山贼寇林冲,近来势力急剧膨胀,已然攻占数座城池。之前我等派出围剿的十万大军,竟惨遭全军覆没,如今实在是无计可施,还望太师能为我等指点迷津。”
蔡京听闻,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满:“高俅啊高俅,你执掌兵权多年,竟连一群草寇都收拾不了,还白白折损十万大军,真是让老夫大失所望。”
高俅满脸羞愧,低头不语。宿元景见状,急忙赔笑着说道:“太师,此次失利,实在是诸多意外因素所致。如今梁山势头正盛,若不尽快加以剿灭,恐成朝廷心腹大患,还恳请太师施以援手,为我等指明出路。”
蔡京沉思片刻,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拨,目光在高俅和宿元景身上来回打量,而后缓缓说道:“如今天下局势,征辽战事正酣,朝廷的精锐兵力大多已调往前线,此时想要大规模抽调兵力去围剿梁山,确实困难重重。不过……”蔡京故意拖长了语调,卖着关子。
“不过什么?还请太师明示。”高俅和宿元景迫不及待地齐声问道。
蔡京微微一笑,端起茶盏,轻吹浮沫,浅抿一口后,悠然说道:“梁山贼寇虽凶悍,但终究是一群乌合之众。你们可设法抽调京东东路的厢兵,这些厢兵长期驻守地方,对周边地形熟悉,稍加组织便能形成一股力量。同时,联络各地的乡绅势力,这些乡绅在地方上有一定的号召力和财力,让他们各自组织乡勇。厢兵与乡勇相互配合,一同对梁山发起围剿。如此一来,既无需大规模动用朝廷的主力部队,又能对梁山形成合围之势,给他们造成巨大压力。”
高俅和宿元景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惊喜。高俅连忙说道:“太师此计妙极!只是这些乡绅势力心思各异,难保他们不会阳奉阴违,万一在关键时刻掉链子,那可如何是好?”
蔡京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哼,他们若敢心怀不轨,阳奉阴违,待事成之后,朝廷自会清算。你们事先与他们讲清楚,只要能成功剿灭梁山,朝廷定会给予丰厚的赏赐和官职。这些乡绅向来贪图富贵,为了自身利益,定会全力以赴。”
宿元景点头称是:“太师所言极是。只是此事干系重大,必须谨慎行事,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否则让梁山贼寇有所防备,那可就功亏一篑了。”
蔡京摆了摆手,一脸自信地说道:“你们放心去吧,此事宜早不宜迟,尽快落实。若能顺利剿灭梁山,也算是你们二人的一大功绩。”
高俅和宿元景赶忙躬身谢过蔡京,告辞离去。出了蔡京府邸,两人心中既有了一丝希望,又隐隐担忧。毕竟此次计划涉及多方势力,变数颇多,但如今也只能孤注一掷,期望借此机会,一举荡平梁山,消除这心头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