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的准备,梁山上下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而今日就是他们下山之日,大宋朝廷已经给他们在山下准备了安置场所,宋江带着众好汉,在聚义厅里,最后看了眼聚义厅,随后转身离去,只是这时候宋江发现,众兄弟中少了几人。宋江面露疑惑,看向吴用,吴用心领神会,走了上去。
“林教头派人来传话,说他身体未愈,不适宜远行,便先不下山了。至深兄弟见状,说要留下照看,张青夫妇同样如此说,而公孙先生得到消息,他母亲病重回家探视去了,还有,还有武松,见张青兄弟不走,他也要留下。”
吴用的话,让原本脸色漆黑的宋江,更是黑了几分,原本他以为一切都已经解决了,却不想这些人在今日发难。
看着在聚义厅外等候的朝廷官员,宋江脸上立刻带有微笑“你和员外且带兄弟们下山,让铁牛,王英夫妇,花荣,关胜,杨志随我去后山。”
吴用点了点头,转身去安排了,待到人到齐了,宋江带着他们转身去了后山。
此时林冲所住的房屋外,不止吴用所说那几人,二龙山的鲁智深,张青,孙二娘,曹正,施恩,武松,除杨志外二龙山一脉悉数在场,另外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旱地忽律朱贵,还有两个意想不到的人也在,九纹龙史进,小霸王周通,这二人在场,也就代表了桃花山和少华山的态度了。
而在屋内,神医安道全正在给林冲诊脉。安道全的手虽放在林冲的脉络上,但眼神却是看着林冲“林教头,非如此吗?”
林冲露出苦笑“林某一残躯倒是无所谓,只是这屋外的众兄弟,林某实在不忍看他们落入鹰犬之手。”
“唉…”安道全叹了口气“安某知晓了。”
“公明哥哥,这林冲他们是想犯上作乱不成,待铁牛一斧子一个为哥哥出气。”李逵作为宋江的头号打手,气呼呼的说道。
“不错,哥哥放心,谁敢破坏哥哥的大事,我王英第一个不同意。”矮脚虎王英也咋咋呼呼的说道。
宋江没有吭声,也没有阻拦二人说话,只是其他人却是都没出声,花荣更是满脸担忧。宋江所带来的人,除了李逵,王英,花荣是宋江的心腹,其他人都是招安的坚定支持者,杨志不用说,一直无法忘却祖上荣光,关胜更是觉得自己落草梁山,有损其祖关羽威名,而扈三娘默不作声,只紧紧跟着几人前行。
宋江带人来到后山,原本坐着的人群,纷纷站了起来,宋江见状,笑着说道“众兄弟,今日是我梁山的大好日子,兄弟们怎么不去准备,反而在此一聚啊?”
鲁智深等人看见宋江前来,皆心中戒备,尤其是看到宋江身后带来的人时,更是加了几分紧张。如今听见宋江问话,众人不知如何回答,气氛一时间僵持住了。
“宋大哥,此事都怪林某,是林某身子不争气,拖累兄弟们了。”就在此时,林冲在安道全的搀扶下走出了房间,歉意的说道。
宋江见林冲虚弱的样子,连忙上前扶住林冲“兄弟何出此言,你我既为兄弟,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
林冲摇了摇头“宋大哥,如今招安已成,林冲再有疑虑,也不敢阻挠兄弟们的前程,只是林某身体虚弱,大病未愈,实在不能长途跋涉,如今也只能留在梁山调养身体了。屋外这些兄弟,不忍看见林某一人留在梁山无人照顾,便想着留在梁山,待林冲身体痊愈,再带众兄弟,前去与哥哥汇合。”
宋江扶着林冲的手骤然一紧“兄弟何出此言,身体未愈,自然应当调养为重,不过此去京城,更是名医遍地,且药材也好寻访,更有助兄弟调养身体。”
林冲被宋江扶住,微微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说道:“宋大哥,我林冲本是戴罪之身,蒙兄弟们收留。只是如今这招安之事,我实在心有疑虑。朝廷奸臣当道,恐兄弟们此去凶多吉少。”
宋江脸色微变,拍了拍林冲的手,道:“兄弟,朝廷招安乃是给我们兄弟一个洗白的机会,日后封妻荫子,光宗耀祖,有何不好?”
鲁智深站了出来,瓮声瓮气地说道:“宋大哥,俺们在这梁山逍遥自在,何苦去受那朝廷的鸟气。”
李逵一听,急了,挥舞着板斧道:“你这秃驴,敢坏俺哥哥的好事,看俺一斧子劈了你。”
鲁智深闻言,抬头看向李逵“你这黑厮,真当洒家怕了你不成!”
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就在这时,花荣突然一箭射向天空,大声道:“都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宋江深吸一口气,说道:“众兄弟,此事容后再议。如今朝廷官员还在山下等着,我们先下山安置好,再从长计议。”
林冲摇了摇头“宋大哥,大家兄弟一场,如今大哥有了前程,其他兄弟愿意同大哥共同奔赴前程,当是好事,只是在站的几位却是另有想法,人各有志,宋大哥不如成全兄弟们,全了这最后的兄弟情义。”
宋江沉默良久,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开口:“既然林教头和诸位兄弟心意已决,我宋江也不强求。只是为兄弟们好,这梁山,你们怕是不能再待了。”
林冲抱拳道:“宋大哥放心,待林某身体好转,自会带兄弟们离开。”
宋江脸上再无笑容,他转过身,看向武松“兄弟也是这般选择。”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武松,武松看着宋江“公明哥哥,大哥嫂子在哪,松就在哪。”
宋江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李逵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花荣拉住了。
“宋江本想带着兄弟们有个好前程,不用在被称为匪寇,想不到,众兄弟却是另有想法。罢了,罢了,只是宋某却有一言相告,朝廷终究是天命所归,落草为寇终究是使祖上蒙羞,如今我等受了招安,在朝廷那里便是官身,众兄弟不肯受招安,那在朝廷那里终究还是草莽,若是日后,朝廷要宋某率众兄弟缉拿几位兄弟,那到时候,我们各为其主,兄弟们,别怪宋某,不讲聚义时的情分了。”宋江半是劝诫,半是警告的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宋大哥且请放心,我们这帮兄弟,如今已经被赦免,如今已经不是有罪之身,只是众兄弟不想为狗官卖命,才不愿去哪东京汴梁,日后林某自会带兄弟们走一条大道,若是真的还是落草,那以后各为其主,宋大哥不用手下留情。”
听了林冲的话,宋江转身看向林冲,他的意思本是如今他是官身,梁山上下都是官身,而你们几人不愿接受招安,那宋江就废了他们的官身让他们仍是有罪之身,这样宋江便可召集人马拿下他们。可是林冲却识破了宋江的计谋,毕竟圣旨上写的是,赦免梁山上下一干人等全部罪行,那就是说,林冲他们也在赦免之中,即使宋江想要重新将他们打上有罪之身,那也是去了汴梁打点关系才能做到的。
况且今日是梁山上下下山的日子,若是没有朝廷官员监督,那宋江还真会在今天不惜代价拿下林冲他们,只是今日宋江不敢,他不能给上官留下一个御下不严的形象,且在外人看来,梁山是一体的,如今仍有人反对招安,这些留在梁山上的人,是否是宋江留下的后路呢,这是否说明宋江有二心呢,宋江不敢赌,今日他只能忍,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日后自己在朝中站稳脚跟,再来报今日之仇。
“既如此,众兄弟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