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和浩特的风沙撞在蒙古包帆布上时,苏雪正对着铜炉调配沉水香。银盒打开的刹那,金红胎记顺着腕骨爬上指尖,炉中青烟竟凝成石椁迷宫的轮廓,七座石兽的瞳孔在烟雾里明灭不定。
\"雪姑娘,您这香调得不对。\" 老烟枪掀开毡帘,羊皮袋里的十二味香料跟着颤动,\"《黄泉秘录》说石椁迷宫的 ' 五香阵 ' 得用阴山柏枝打底,您掺了守墓人血......\"
\"混着血的香能让石兽认主。\" 苏雪闭合银盒,青烟突然转向,显形出中央石椁的兽瞳里刻着 \"雪女\" 二字,\"九哥,你看,十年前叔叔刻的字还在。\"
林九的守护印在掌心亮起,父亲的日记残页浮现在烟雾中:\"2015 年冬,黑水坳石椁倒转,雪雪的银盒与兽瞳共鸣,玄蛇的嘶吼来自 ' 天璇 ' 位的暗河......\" 字迹被水渍晕染,末尾画着歪扭的笑脸,是他幼年时教苏雪画的。
萧战踹开毡包木门,战术靴上的冰碴混着草籽:\"九哥,老烟枪说的黑市商人在城南废庙,不过......\" 他甩甩湿漉漉的战术刀,刀刃上粘着半片鳞甲,\"老子在巷口遇见阴符会的巡逻傀儡,胸口嵌着玄蛇逆鳞。\"
老烟枪的铜罗盘突然发出蜂鸣,指针疯狂逆时针旋转:\"九爷,石椁迷宫在提前重启!按《青乌秘卷》,这种异动意味着玄蛇核心在吸收北斗星力......\"
毡包帆布突然被狂风掀开,陈瞎子的龙头拐杖重重顿在中央,北派弟子抬着漆木棺跟进,棺盖刻着与石兽相同的古突厥文:\"林小子,苏丫头,\" 老人的独眼映着跳动的炉火,\"听说你们要硬闯黑水阙?\"
林九的守护印扫过漆木棺,显形出北派秘传的 \"听棺术\" 图谱:\"陈老爷子,这是北派的 ' 五香棺 '?\" 他注意到棺木接缝处渗着沉水香,正是苏雪调配的味道。
\"算你小子识货。\" 陈瞎子掀开棺盖,露出里面码放的十二具石兽雕像,\"每具对应迷宫一阙,用守墓人血激活能辨生死。\" 他突然望向苏雪,\"丫头,你父亲当年在敦煌,曾用这玩意儿替你挡过三波尸傀。\"
苏雪的归墟眼穿透雕像,看见父亲的指纹深深嵌在 \"天枢\" 位石兽的瞳孔里:\"陈爷爷,这些雕像......\"
\"是老林临走前刻的。\" 陈瞎子的声音放软,\"他说总有一天,他的雪女会带着摸金小子回来,而北派......\" 他指向棺底的血字,\"该把当年欠西陵的债还清了。\"
萧战突然用枪管敲了敲 \"摇光\" 位石兽,发现底座刻着苏雪的生辰八字:\"老陈,你弟子抬棺的步法,是不是北派的 ' 七星抬棺阵 '?\" 他注意到弟子们腰间的青铜铃,正是陈瞎子在碑林地窟用过的 \"震魂铃\"。
\"小聪明。\" 陈瞎子扔出本残破的《黄泉秘录》,封皮上的北派摸金符与林九掌心印记共鸣,\"迷宫里的尸香魔芋能让人产生幻觉,记住 —— 闻到乳香往左,血竭往右,沉水香直走。\" 他突然盯着苏雪的银盒,\"丫头,你盒子里的沉水香,掺了老林的血吧?\"
苏雪点头,银盒打开露出半块焦黑的香饼,边缘带着摸金符的灼痕:\"在秦陵地宫找到的,叔叔当年用自己的血固定石椁方位。\" 她的指尖抚过香饼,金红胎记突然亮起,\"陈爷爷,秘录里说的 ' 五香阵 ' 生门......\"
\"藏在中央石椁的 ' 玄武位 '。\" 陈瞎子用拐杖画出北斗,\"但要过三关 —— 闻香辨味、听石断凶、血祭开椁。\" 他突然咳嗽,吐出的帕子上染着与玄蛇相同的蓝光,\"老子替你们试过了,第二关得用摸金与西陵的血同时叩击石椁。\"
老烟枪突然从棺木暗格摸出个青铜瓶,里面装着暗红色粉末:\"九爷,这是北派的 ' 破阵砂 ',掺着玄蛇逆鳞磨的粉,能让石兽瞳孔显形。\" 他压低声音,\"黑市老瞎子说,阴符会在草原埋了 ' 尸解仙种子 ',遇血就爆。\"
毡包外突然传来狼嚎,萧战的热成像仪显示二十个热源呈北斗状包围:\"九哥,是改良版尸傀,胸口嵌着石椁碎块!\" 他甩出手雷,却在爆炸火光中看见傀儡关节处缠着苏雪的发丝。
\"用破阵砂!\" 林九的守护印解析傀儡核心,\"雪,你的血能让碎块回归石椁!\"
苏雪的匕首划破指尖,金红血液溅在傀儡胸口,碎块竟发出石椁迷宫的轰鸣,显形出周明远的蛇瞳投影:\"林九,苏雪,石椁迷宫的五香阵,早就为你们备好了断头香......\"
陈瞎子的龙头拐杖突然发出龙吟,北派弟子们敲响震魂铃,竟让傀儡动作凝滞:\"丫头,用银盒叩击 ' 天枢 ' 位石兽!\" 他指向东南方,那里的石椁正发出与苏雪心跳同频的震动。
苏雪闭眼感受银盒的共鸣,金红胎记顺着石兽瞳孔蔓延,七座石椁突然发出轰鸣,显形出安全路线。林九的守护印同步显形出父亲的留言:\"雪雪,跟着沉水香走,第三座石椁的兽耳里藏着引魂灯。\"
萧战突然拽住苏雪,战术刀挡下射来的弩箭:\"雪,你的头发......\" 他看见她鬓角的白发在火光下泛着银光,比在医院时又多了几根。
\"别分心。\" 苏雪将银盒按在 \"天枢\" 位石兽,金红光芒中显形出母亲的笑脸,\"陈爷爷,北派的 ' 问石术 ' 能听见石椁内的阴符经残页吗?\"
\"何止听见?\" 陈瞎子掏出十二枚鹅卵石,每枚都刻着不同的香料名,\"摇晃石子,沉水香响生门,血竭响死门。\" 他将石子抛向苏雪,\"丫头,你父亲当年教过你怎么用。\"
苏雪接住石子,突然想起七岁那年,父亲在摸金祖屋教她辨香:\"沉水香是爷爷,血竭是老虎,乳香是迷路的蝴蝶......\" 她闭眼摇晃,三枚石子发出清越鸣响,正是沉水香、乳香、没药。
\"生门在 ' 天璇 ' 位!\" 林九的守护印与石子共鸣,\"萧战,准备爆破东侧石椁的乳香陷阱!陈老爷子,麻烦弟子们用震魂铃稳住尸香魔芋!\"
陈瞎子的独眼闪过赞许,挥手让弟子们展开阵形:\"林小子,当年你父亲在匈奴墓,也是这样用石子定方位。\" 他指向逐渐显形的石椁通道,\"记住,石椁内壁的古突厥文是反的,得用守墓人血才能读正。\"
老烟枪突然指着罗盘,水镜中显形出玄蛇巢穴:周明远的机械心脏正在吞噬沉水香,而在他脚下,摆着的正是苏雪母亲的断刀。\"九爷,雪姑娘,玄蛇的逆鳞在 ' 摇光 ' 位,那儿的石椁......\"
\"刻着叔叔的摸金符。\" 苏雪接过话头,金红血液在石兽瞳孔画出引魂箭,\"九哥,萧战,我们分三路:你走 ' 天枢 ' 辨星象,萧战炸 ' 天璇 ' 破陷阱,我去 ' 摇光 ' 取逆鳞。\"
\"不行!\" 林九与萧战同时开口。
萧战扯下战术面罩,露出颈后泛着蓝光的守墓人刺青:\"雪,老子在中东学过闻香辨位,让我跟你去 ' 摇光 '。\" 他顿了顿,声音发哑,\"你上次血祭后咳了整夜,老子都听见了。\"
苏雪望着他眼中的血丝,突然想起在碑林地窟,萧战曾用身体替她挡住 collapsing 的石梁:\"好,但你负责断后,我来开椁。\" 她转向林九,\"九哥,石椁迷宫的星象变化每分钟一次,你的望气术必须分秒不差。\"
林九点头,守护印在掌心展开九阙星图:\"陈老爷子,北派的《黄泉秘录》里,有没有记载玄蛇逆鳞的弱点?\"
\"有!\" 陈瞎子指向秘录某页,上面画着逆鳞根部的阴符经残页,\"逆鳞下藏着玄蛇的命门,得用摸金符与西陵血同时刺击。\" 他突然剧烈咳嗽,弟子们急忙扶住,\"老子当年替老林挡过玄蛇一击,这伤......\"
\"陈爷爷,您......\" 苏雪的归墟眼看见他体内的玄蛇毒,竟与萧战的伤同源。
\"别管老子!\" 陈瞎子甩开弟子,将龙头拐杖塞进苏雪手中,\"这拐杖头是玄蛇逆鳞磨的,关键时刻能砍断机械核心。\" 他望向逐渐逼近的尸傀群,\"快走,阴符会的援军到了!\"
三人冲出毡包时,草原的夜正被尸香魔芋的紫雾笼罩。苏雪握紧银盒,金红胎记在雾中划出光路,萧战的爆破弹在 \"天璇\" 位炸开,显形出藏在石椁内的引魂灯。林九的守护印扫过星象,突然发现中央石椁的兽瞳,正映着他们三人的倒影 —— 摸金符、西陵银盒、守墓人刺青,恰好组成九阙的核心印记。
\"九哥,萧战,\" 苏雪望着旋转的石椁,金红血液在地面画出双星印记,\"无论前面是什么,我们一起走。\"
话落,石椁迷宫的沉水香突然变调,显形出周明远的机械爪正撕裂 \"摇光\" 位石椁。萧战的狙击枪率先开火,子弹在逆鳞上擦出火花,苏雪趁机将银盒叩在兽瞳,金红光芒中,石椁缓缓开启,露出里面泛着蓝光的玄蛇逆鳞 —— 以及逆鳞根部,那半片刻着 \"雪女\" 二字的阴符经残页。
毡包内,陈瞎子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独眼泛起泪光。他掏出怀中的玉佩,正是苏雪母亲当年送他的西陵信物,玉佩背面刻着:\"北派南派,终是九阙一脉。\" 老人突然笑了,将玉佩埋进火炉,火光中显形出二十年前的场景:林远山背着昏迷的苏雪冲进石椁,身后的玄蛇正吐着信子,而他手中,紧紧攥着的,正是苏雪现在握着的银盒。
草原的风卷起沉水香的余烟,苏雪突然听见父亲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雪雪,石椁迷宫的每座兽瞳,都是历代双星的眼睛。\" 她摸了摸银盒上的新纹路,那是与萧战刺青相同的守墓人纹章,突然明白,所谓的草原筹备,从来不是物资的堆砌,而是无数代人用生命传递的信任与传承。
当三人站在 \"摇光\" 位石椁前时,玄蛇的嘶吼近在咫尺。萧战的爆破弹已经就绪,林九的望气术锁定了星象,苏雪的银盒正与逆鳞共鸣。而在他们身后,陈瞎子率领北派弟子,用震魂铃与生命,为他们撑起最后一道防线。
\"九哥,萧战,\" 苏雪望着石椁内的阴符经残页,金红胎记蔓延至心口,\"准备好了吗?\"
林九点头,摸金符与她的匕首同时亮起:\"记住,生门在沉水香的尾调里,而我们的血......\"
\"是九阙的钥匙。\" 萧战接口,战术刀在石椁刻下双星印记,\"操,老子这辈子,就没怕过什么迷宫。\"
话落,双星血同时滴在逆鳞,石椁突然发出龙吟,玄蛇的嘶吼中带着痛苦与不甘。而在石椁深处,阴符经残页缓缓升起,显形出九阙的终极密语,等待着这代双星的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