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黄沙灌进领口时,林九才惊觉匈奴墓的石椁群在移动。七十二座青石椁正以青铜方鼎为中心逆时针旋转,椁顶断箭划破风沙,在他护目镜上划出蛛网般的裂痕。苏雪的金红胎记突然蔓延至脖颈,映得漫天黄沙都泛着血光。
\"九哥,石椁在重组北斗杀阵!\" 苏雪的归墟眼穿透旋转的石墙,看见每座椁内都供奉着玄蛇骨雕像,蛇瞳正对准他们交叠的手腕,\"初代圣女的尸身,就是杀阵的阵眼!\"
林九的九阙天眼扫过方鼎,看见鼎内的玄蛇核表面浮着层金红血膜,正是苏雪的守墓人血。周明远的蛇身盘绕在核外,鳞片间嵌着九代摸金符,每道符身都在吸收石椁群的力量,他的蛇信子扫过鼎沿,显形出甲骨文咒文:\"双星血祭,玄蛇归位,归墟核开,万墓同辉\"。
\"十年了,终于等到你们。\" 周明远的声音像沙砾摩擦青铜器,\"当年你祖父在秦陵用西陵血封归墟,现在该由你们用血解开了。\" 他的蛇尾突然扫断最近的石椁,椁内玄蛇骨雕像的断口处,露出萧战父亲遗留的半块摸金符。
苏雪的匕首在掌心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金红血液甩向玄蛇核:\"你以为困住初代圣女,就能抢走九阙钥匙?\" 她的金红胎记与鼎身玄鸟纹共鸣,竟让方鼎显形出初代圣女的记忆 —— 千年前,圣女将自己的血注入玄蛇核,用尸身镇压归墟核的裂缝。
\"雪!\" 林九的摸金符突然金红大作,符身鳞片嵌入罗盘缺口,\"用你的血祭罗盘,我来挡住他!\" 他展开金刚伞砸向周明远的蛇首,伞面星图却被对方鳞片弹开,反震力震得他虎口开裂,鲜血滴在罗盘,竟让八条尾鳞同时指向玄蛇核的七寸。
周明远的蛇瞳骤缩:\"你竟敢用摸金血祭黄泉引?\" 他的蛇尾卷起萧战父亲的摸金符,符身 \"萧\" 字与林九的 \"林\" 字相触,竟在沙地上显形出十年前秦岭的场景 —— 萧战父亲将尾鳞塞进老烟枪手中,自己被玄蛇缠住时,后颈竟也有双星印记。
\"萧战的印记......\" 苏雪的归墟眼穿透记忆,看见萧战父亲的印记与林九完全相同,\"他也是双星之一?\"
话未说完,石椁群的旋转突然加速,七十二道断箭同时射向方鼎。林九本能地将苏雪护在身下,断箭擦着后背划过,在他战术背心上刻出 \"黄泉引\" 的血痕。苏雪趁机将双生血玉按在鼎沿,金红与朱砂血液在玉面交融,竟让玄蛇核发出太阳般的光芒。
\"看鼎内!\" 林九的九阙天眼穿透血光,看见初代圣女的尸身正在苏醒,金红鳞片下的皮肤泛着与苏雪相同的温度,\"她在吸收我们的血!\"
周明远的蛇身突然发出痛苦的嘶鸣,鳞片间的摸金符纷纷崩裂:\"不可能!初代圣女的尸身早该腐烂......\" 他的蛇信子扫过鼎沿,显形出初代圣女的临终留言,\"雪女血,摸金符,双生血玉破归墟......\"
苏雪的金红眼泪滴在圣女手腕的胎记,竟让尸身手指动了动:\"九哥,她在等我们完成血祭......\" 她突然想起在妇好墓看见的壁画,初代圣女血祭时,正是摸金校尉用自己的血引开玄蛇,\"你带罗盘去鼎顶,我来拖住周明远!\"
林九刚冲上鼎沿,石椁群突然炸开,七十二具玄蛇骨雕像腾空而起,蛇瞳泛着与周明远相同的墨绿。他的九阙天眼首次看见雕像内部,每具骨架都嵌着阴符会弟子的尸丹,丹体表面刻着萧战的战术编号 \"007\"。
\"萧战,你竟敢用北派弟子养尸丹?\" 林九的怒吼混着风沙,摸金符与罗盘共鸣,竟让雕像骨架互相绞杀,\"老烟枪的血,萧战父亲的尾鳞,都被你用来做这种脏事!\"
周明远的蛇尾突然缠住他脚踝,鳞片刮过他手腕的双星印记:\"幼稚,萧战不过是阴符会的棋子,就像你祖父当年......\" 他的蛇瞳映出林远山在秦陵的场景,老人将苏雪塞进密道时,自己后背早已纹满守门将刺青。
\"爷爷也是守门将?\" 林九的声音发颤,记忆碎片突然拼凑完整 —— 祖父用摸金符换西陵血,父亲用生命护双生血玉,而他,从七岁那年接过苏雪的血玉起,就注定要成为九阙的钥匙。
苏雪的金红刀光突然劈开蛇尾,她的鳞片手臂第一次完全显形,却泛着与初代圣女相同的神圣光芒:\"九哥,血祭需要双星同时触碰玄蛇核!\" 她拽着他跃向鼎心,双掌按在核表面的瞬间,整个匈奴墓的沙粒都悬浮在空中,显形出九阙星图的全息投影。
玄蛇核内部的景象让两人窒息:归墟核中央悬浮着阴符经主卷,卷首画着初代双星交叠的手印,而卷尾空白处,正缓缓浮现他们的身影。苏雪的归墟眼看见,经卷每翻开一页,九阙古墓的地脉就震动一次,周明远的蛇身,正是经卷的守护者。
\"原来九阙的终极秘密......\" 林九的摸金符融入玄蛇核,符身鳞片竟与经卷文字共鸣,\"是让每代双星成为经卷的活封印。\"
周明远的蛇身突然崩裂成万千鳞片,每片都飞向九阙古墓:\"你们以为封印我就能结束?\" 他的残识在风沙中尖叫,\"归墟核里的照骨镜,早就算出你们会把自己也封进去......\"
苏雪突然看见照骨镜显形的未来:她和林九的身体逐渐透明,最终化作星图中的两枚光点,而周明远的蛇身,正顺着他们的血液逆流,占据双星的躯体。她的金红胎记突然爆发出强光,竟让经卷显形出破解之法 —— 用双生血玉切断与经卷的联系。
\"九哥,用你的血祭玉!\" 苏雪将双生血玉塞进他掌心,\"初代圣女的残识说,只有彻底融合双星血,才能打破轮回......\"
林九望着她逐渐透明的身体,突然想起十年前在祖屋,她蹲在煤油灯前修补青铜器的模样。那时她的指尖总是沾着金红颜料,却在他发烧时毫不犹豫地滴血相救。此刻,他咬破舌尖,让朱砂血与她的金红血在玉面交融,竟让玄蛇核表面浮现出 \"同生共死\" 四个甲骨文。
匈奴墓的石椁群突然静止,七十二座断箭同时指向天空,显形出北斗七星的倒影。林九的九阙天眼穿透归墟核,看见萧战正站在秦陵地宫,手中握着初代摸金符,护目镜后的眼睛映着他们的方向,而他的手腕,不知何时也有了双星印记。
\"萧战他......\" 苏雪的声音哽咽,金红胎记在玄蛇核表面画出萧战的轮廓,\"也是双星之一,对吗?\"
林九还没来得及回答,初代圣女的尸身突然坐起,金红双眼映着他们交叠的手印:\"雪女,摸金,归墟核的最后一道封印,需要你们的命。\" 她的声音混着千年风沙,\"千年前我们选错了,现在该由你们改写九阙的命运。\"
鼎外的周明远残识突然凝聚成实体,手中握着萧战父亲的摸金符:\"想改写命运?先过我这关!\" 他的蛇身撞向方鼎,竟让玄蛇核出现裂缝,露出里面的阴符经主卷。
苏雪的金红血液突然逆流,在鼎内画出初代圣女的咒文:\"九哥,还记得在曾侯乙墓刻的记忆吗?\" 她的鳞片手臂抱住玄蛇核,\"我们的血,早就该还给九阙了。\"
林九的摸金符突然碎成两半,一半嵌入玄蛇核,一半飞进苏雪掌心。他望着她金红胎记下的微笑,突然明白,从七岁那年她敲开家门起,他们的血就再也无法分开。他握紧她的手,双星血液顺着玄蛇核的裂缝流入,竟让阴符经主卷发出震耳欲聋的钟鸣。
匈奴墓的黄沙在此刻静止,七十二座石椁同时崩裂,显形出九代双星的残识。林九的九阙天眼看见,每代双星临终前都在经卷留下祝福,而最新的祝福,正是他父亲和苏明修的字迹:\"雪雪,小九,别害怕,九阙的终点,是你们的起点。\"
当第一缕阳光照亮漠北时,林九和苏雪站在玄蛇核前,双生血玉悬浮在掌心,映着彼此疲惫却坚定的脸。初代圣女的尸身逐渐透明,最终化作金红光芒融入他们的印记,而周明远的蛇身,正在经卷光芒中彻底消散。
\"九哥,你看。\" 苏雪指向归墟核,那里的阴符经主卷已闭合,封面上刻着他们交叠的手印,\"九阙的轮回,终于被我们打破了。\"
话未说完,归墟核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经卷封面的手印开始流血,显形出萧战的紧急呼叫:\"阴符会重启了殷墟的尸解仙大阵,老烟枪的密卷......\"
林九的九阙天眼穿透漠北,看见殷墟方向腾起遮天蔽日的黑雾,雾中隐约可见巨型蛇影,蛇瞳呈九阙状,正是被重创的玄蛇。他握紧苏雪的手,发现她的鳞片正在消退,露出底下与他相同的双星印记。
\"走,回殷墟。\" 林九望着手中的双生血玉,玉面的阴阳鱼眼正在转动,显形出殷墟的星象,\"萧战需要我们,九阙也需要我们。\"
苏雪的金红胎记在阳光下泛着柔光,她突然想起在鬼市看见的甲骨文:\"双星血祭,九阙归一,摸金西陵,万世轮回\"。此刻,她望着林九腕间的印记,突然觉得,所谓轮回,不过是九阙给双星的考验,而他们的血,早已在十年相伴中,写下了超越轮回的答案。
漠北的风沙掠过两人交叠的手腕,星图印记发出微光,照亮了远处的青铜方鼎。那里,初代圣女的残识留下最后一句话:\"雪女,摸金,归墟核的钥匙,从来不是血祭,是你们愿意为彼此去死的决心。\"
当两人转身走向殷墟时,匈奴墓的石椁群突然崩塌,七十二座断箭埋进黄沙,显形出通往归墟的密道。林九知道,九阙的故事远未结束,萧战的真实身份、沈巍的第三重秘密、阴符会的残余势力,都在前方等着他们。但此刻,他望着苏雪金红胎记下的笑脸,突然觉得,只要他们的手还紧握着,就没有解不开的九阙之谜,没有闯不过的尸解仙阵。
归墟核的光芒在身后渐渐淡去,却在两人腕间的印记里,亮起了永恒的双星。林九突然想起祖父笔记里的最后一页,那是用凝血画的双生血玉,旁边写着:\"摸金与西陵的血,是九阙星图里最亮的双星,亦是归墟核里不死的火种。\"
而现在,这簇火种,正随着他们的脚步,在漠北的黄沙中,在九阙的星图里,燃烧得愈发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