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二狗这个贼心不死的家伙,突然从身后猛地抱住了我,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道:
“招娣,别这样,石头不在了,你就依了我吧!”
边说还边手脚不老实起来。
我怒不可遏,猛的一个转身,从怀中迅速抽出一把剪刀,对着他大声呵斥道:
“你要再敢动手动脚的,我就把你捅几个大窟窿!捅不死你我就捅自己!我要为石头守孝三年!这三年你不要有任何的非分之想,我会不顾一切地和你拼命,你大可以试试我是不是在开玩笑!三年后我再考虑其他事情!”
我双眼死死地盯着二狗,目光中满是决绝和愤怒,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这副强横的姿态把二狗吓得浑身一哆嗦,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刚烈的我,即便是当年为了跟石头在一起,我也只是嘴硬和态度坚定而已,哪曾像今天这般不顾一切、悍不畏死!
“别别别!别这样!我同意!三年之内我绝对不碰你!”
二狗被我的决然吓破了胆,他的声音颤抖着,也许是真切地看到了我玉石俱焚的决心,他不得不选择妥协。
我听到他这话,心里紧绷的弦总算松了一口气。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明白,我的确有这样鱼死网破的勇气,但真要付诸行动能否成功却不敢保证。
在这三年里,二狗还真就收起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了,我时时刻刻把剪刀揣在身上,像个战士随时准备战斗,并且和他始终保持着三米远的距离。只要他稍有靠近的迹象,我就会立刻警觉地瞪着他,手不自觉地摸向怀中的剪刀。
这三年里,我凭借着脑海中仅存的那点关于学习的记忆,开始教孩子们识字。我真的害怕以后他们在学习上掉队,至少我还有小学三年级的文化水平,而且在当时也算是比较优秀的,可也就仅仅止步于此了,再多的知识我也没法教给他们。
每一天,我都会带着孩子下地干农活,从最初的一无所知、笨手笨脚,到后来逐渐精通,什么农活都难不倒我。我不怕风吹日晒,不怕辛苦劳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给孩子们创造一个健康成长的环境。
而二狗呢,每天的任务就是像个跟屁虫一样紧紧跟着我,眼睛眨也不眨,生怕我带着孩子悄悄溜走,一旦我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哪怕一秒钟,他都会紧张得要命。
在这漫长的三年里,我也在默默地规划着自己的未来,我暗自发誓,迟早有一天要离开这个村子,因为我不想孩子们再重复我们这一代人的命运,我要供他们上学,而且不只是小学,还要上中学、高中,甚至是大学!
我小时候没有这样的机会,我绝不能让他们也失去改变命运的机会,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要拼尽我所有的力量去做到这一切!哪怕是去卖血来交学费,我也心甘情愿,在所不惜!
岁月如同白驹过隙,匆匆忙忙地流逝,三年的时光转瞬即逝。两个孩子在这期间健康地成长着,尽管这三年里,我饱尝了人间的种种艰辛,历经了无数的风风雨雨,可内心却感到无比的幸福,日子也过得极为充实。
然而,三年的期限一过,二狗就像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又开始死皮赖脸地黏上了我。
“招娣,这三年可算是过去了,你看咱俩……”
他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让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至极。
“我是说过三年以后会考虑,可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三年来,你啥正事没干,就知道坐吃山空,把家里的积蓄都吃光了不说,还欠下一堆债务没还清!
你觉得我跟了你以后,能吃什么?去喝西北风吗?孩子们呢?难道让他们去喝河水?你既然根本就没为未来打算过,那还有脸来问我?你这脑子是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
我满心愤懑,一连串的质问像连珠炮一样射向他。
“不是,只要咱俩一起过日子,我肯定会埋头苦干,绝对不会让你们饿着!”
二狗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饿着?没有你在身边瞎搅和,我饿着了吗?没有你,孩子们饿着了吗?如果我跟你过只是为了不让孩子们挨饿,那我为什么非要选择跟你?你倒是给我说出个能让人信服的理由来!”
二狗的这番话把我气得怒火中烧,恨不得上去给他两巴掌。
“那……你要我怎么做吧!你就痛痛快快地直说!”
二狗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咬着牙表态道。
“行啊!我准备让两个孩子都上大学,你做好准备了吗?如果没有,那就离我远点!忘了提醒你,这可也是你的娃!”
说完,我转身就准备再次远离他这个麻烦。可二狗这下不乐意了。
“你的意思是不肯跟我过了呗?”
二狗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厌恶!不是我不想跟你过,而是根本没法跟你过!你让我拿什么跟你一起过日子?你怎么就改不了那些臭毛病呢?这几年如果你能勤勤恳恳地做事,为这个家努力打拼,我自然会心甘情愿地跟你好好过日子,毕竟你才是孩子们的亲生父亲!
可你呢?你整天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你自己心里难道就没一点数吗?你这样不知悔改,只会让我越来越讨厌你,越来越不想看到你这副令人作呕的嘴脸!”
“所以我们之间没得商量了是吧?”
二狗再次露出了他的獠牙,眼神凶狠地瞪着我。
“我说过很多次了,除非你让我看到跟你过日子的希望,让我感觉你是我的依靠、就如当年石头一样,他让我做任何事情我都心甘情愿!因为值得!而你呢?你把我当什么?一个商品?
既然如此,你为何希望这商品对你有所感情?感情不是别人给予的,而是自己付出后反馈所得!你有做到了吗?即便你得到了我的身体,那也只是身体而已!你只会让我更加的厌恶!”
我歇斯底里地大声喊道,那一刻,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我的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二狗,根本无暇去考虑后果,我已经深深明白,自己的懦弱只会让对方更加肆无忌惮,更加狠心。
我不想再这样忍气吞声下去,哪怕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更残酷的折磨,我也要为自己争取一丝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