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的饭菜都收拾妥当,石头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那目光炽热而直白,让我浑身不自在,心里直发毛。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怪异的注视,便打算回房间躲一躲,至少能避免这份尴尬、别扭和难受。
然而,就在我刚要转身的时候,石头突然开口说道:
“今天轮到我,你的房间在这边!”
他的语气急切,似乎生怕我冲进屋插上栓子。
我一下子愣住了,满心疑惑地转过身,问道:
“啥?”
“我说今天你轮到我,你今天得住在我房间内。”
石头再次解释着,同时伸手指向自己的房间,那手指颤抖着,仿佛在强调他话语的坚决。
“轮到你?我没听明白!”
我脑子里“嗡”地一声,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但我不敢相信,只能继续追问。
“是的!我和二哥合起来买的你,价钱太高啦,把我们俩好几年的积蓄都花光了,所以我们说好,两个人一人一天轮流。就是这么回事。”
石头这次说得更清楚了,可听到这番话,我的脑袋里仿佛有一颗炸弹瞬间爆炸。弟兄两个合娶一个?或者说合买一个媳妇?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我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声音颤抖着,完全无法想象他们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
“二哥说,等咱有钱了,再给我买一个,但眼下只能和我轮着来!”
石头一脸老实巴交地说着,那模样带着委屈和无奈。也许他说的是真心话,可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样的观念,我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不行,我不同意!怎么能这样?”
“二哥说,你要是不同意,就打折退货,或者把你往死里打!我也是出了钱的!”
石头的声音更低了,脑袋耷拉着,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看着他这既可怜又可恨的样子,我心里五味杂陈。
“你跟你二哥说,等他赚钱了再给你娶一个媳妇,我只跟你们其中一个!”
我态度坚决,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石头沉默了,也许在思考,也许是默认了。
我回到二狗的房间,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头,憋屈得难受。我下定决心要逃跑,必须先摸清楚这里的地形和道路情况。
天黑了,二狗从农田里疲惫地回到家,看到我还在他房间里,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招娣啊!你这是何苦呢?女人不都这样嘛,别整天跟自己过不去 你跟一个是跟,跟两个也是跟,我们总得留点钱养孩子呀。我们两个人养一个孩子多轻松,现在攒钱,以后再给石头买个媳妇,要是现在就给石头也买一个,以后有两个孩子,那压力得多大?反正都是我家的香火,他的孩子跟我的也没啥区别!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听着二狗这看似有条有理的歪理,我一瞬间竟然觉得似乎有点道理,可仅仅是道理而已,我内心的道德和情感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观念。
妥协吗?还是坚决抗争到底?或者冒险计划逃跑?我的脑海中思绪如乱麻,一时间,我怎么也拿不定主意了!
放弃自己的生命,这绝对是下下之策,我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还没见到,这些年所经历的痛楚也还没来得及诉说。接受眼下这种生活方式,那更是万万不可能,它让人从心底里感到抗拒和厌恶。在我心里,逃跑成了唯一的出路,也是我唯一的希望。于是,我咬咬牙下定决心,敷衍着说道:
“二狗,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适应?我真的没法接受现在这样的生活,不然我宁愿死!”
我的声音带着颤抖,眼里噙着泪花,这是我唯一能拿来谈条件的筹码了。此刻的我,内心无比忐忑,如果对方答应那自然是最好,可要是不答应,那我也只能另想办法。但无论如何,逃出这里的念头在我心中愈发强烈,仿佛一团燃烧的烈火,怎么也扑不灭。
“这样啊!”
二狗听了我的话,沉默了许久。他皱着眉头,眼神中透着纠结和犹豫,在心里反复掂量着我所说的话的真实性以及实际的可操作性,因为我的这个要求对他来说确实很为难,他不仅得跟石头解释清楚,还得安抚好石头的情绪。但他又不想因为拒绝而激怒我,权衡再三,他最终也选择了让步。
“好吧!我和石头去说说,争取这一年左右时间我们能攒点钱、再跟乡亲们借一点,回头也给他娶一个媳妇。”
二狗的话音刚落,我心中不禁一喜 这喜悦并非是因为自己达到了目的,而是因为对方的退让让我感到了一丝欣慰。至少对方在一定程度上考虑了我的感受,能够根据实际情况做出调整,这让我在这艰难的处境中看到了一点点希望。
于是,我一直待在二狗的房间里,除了吃饭、上厕所和洗澡,我几乎没有迈出过房间的门,似乎石头也同意了二狗的建议,再也没有提及那些过分的话。尽管从他的眼神中,我仍能看到那种渴望,但他终究没有做出任何越界的举动。
那一天,二狗对我说:
“招娣啊,你这来这里也有十天半个月了,我陪你出去走走吧!免得你遇到邻里街坊的都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你是谁,你觉得咋样?”也许是二狗真心想和我好好过日子,平日里他对我照顾有加,也从未发过脾气,所以他才打算把我介绍给村里的其他人。
本来我是想拒绝的,但一想到自己的逃跑计划,我改变了主意。因为我到现在都还不清楚自己究竟处于怎样的环境之中,多了解周围的环境和实际情况是实施逃跑计划必不可少的步骤。想到这里,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二狗大喜过望,脸上瞬间绽开了一朵灿烂得如同春日暖阳般的花朵,兴奋地拉着我的手就急匆匆往外走。一路上,看到街坊邻居,他就热情地打招呼,还扯着嗓子大声介绍:“这是我媳妇!”
村民们听到这话,一个个都大吃一惊。
“这二狗媳妇长得水灵灵的,就跟个仙女似的,他还真是踩了狗屎运了啊!”
有人瞪大了眼睛,满是羡慕地说道。
“可不是嘛!看不出这二狗还挺能的,不声不响的就娶了个漂亮媳妇,可我们好像还没吃到喜糖吧?”
另一个人也跟着附和,脸上挂着惊奇又略带调侃的笑容。
“不急、不急!少不了大家的喜糖哈!等再过几天请大家喝喜酒!”
这些人的夸奖,让二狗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头高高地仰着,都快碰到天上的云彩了,嘴巴更是笑得合不拢,都快歪到耳根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