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十二个音节,不同意见的有五个,对不对?”
“对。”
“然后你发现没,有些音节有三个是一样的,最后一个不一样。”
“嗯,这说明把最后一个改过来,应该就是正确的。”
“也许吧,暂时这么认为,在实践出最终结果前,不能说绝对。”
“嗯,剩下的呢。”
“这样四组咒印中有不同结果的五个音节中,有两个音节都是三组一样,一个不一样,这种的改过来就是。有一组的音节是两组音调分别一样,这种的我们进行分开实验。还有一组音节是两个一样,剩下两个两种结果,那么这三种都是要实验的。还剩下两组,这两组的音节产生了四种不同结果。这说明没有一种是正确的,我们需要把七个音调都放进去试试。”
安什林又拿出一张纸,重新写下了每一条要实验的咒印。
他把这张纸交给菊藜,让菊藜去楼上试试,并且填写好每种结果和感受。
他自己则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单子,在楼下试一试。
笔只有一支,但他找根硬柴火木枝用刀子随便削一下,沾墨水就成。
就这样,他在楼下一条条实验,菊藜在楼上一条条实验。
随着实验持续,他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感受上无法量化。
关键是菊藜不知道成功用出咒印是什么感觉,他却知道。
所以他有些担忧结果。
于是,他又在纸上,根据自己目前习得的这条咒印,描写出几个过程。
“声音在震动时,首先会引起精神力共鸣,这是第一个阶段。”
共鸣之后,随着持印,共鸣加强,精神力就会根据音线完成质变。
质变后的精神力,和原先比,具备了别的特性,原先特性会减弱。
这就不再是纯粹的精神力,而是“咒力”。
第二个阶段是“提取”,第三个阶段是“质变”。
完成后,释放出去。
这种释放是几乎随着本能地、下意识地顺着手去释放。
因为手在潜意识里,就是一种释放工具。
第四阶段便是“释放”。
释放出去的这股“咒力”,但……
这还不算结束。
释放不是结束,只是开始,咒力应该还有作用于目标的结果。
比如他现在的这段咒印,目标暂时就是木料,可以让自己的符文之力加持到木器之中,完成一种效果附加。
但附加只是表象。
真正的状态是,咒力涌入了目标,在目标内运转后回到体内,完成循环。
这才是对的。
这说明了咒印和咒力的性质,像是“电”,需要形成闭环才能触发。
涌入体内的咒力,经过身体后,并不会直接变成精神力……
“现在这么一归纳,我倒是才对这东西有了点真正认知。”安什林写到这里时停了停,不禁感叹道:“果然还是地球智慧靠谱啊……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途径,这句话真真儿是对的……”
第五阶段是“结合”。
释放的咒力作用于目标,如同发生化学反应一样结合。
对,就是化学反应。
无非就是置换,融合,分解,复分解。
考虑到咒印这种力量属于“超自然”,他目前持有的这道咒印属于是“附加”类型,自身符文之力加持到木器上,本质就是融合。
那么……愈合咒印又是什么呢?
“利用咒力将对方治愈,根据能量守恒,诶?”
他好像又有些不理解了,可能只有亲自体验一下才会知道吧。
第六个阶段就是循环。
回归到体内的咒力,不会化为精神力,会在持印状态下,继续参与到释放咒力的过程中,但是新的咒力还在源源不断被质变出来输送出去。
咒力在运行和使用过程中,都有消耗,这也正常。
但这种不断输送出去,确实会累积一定的持印强度。
而当持印结束时,体内的咒力没了音线共鸣,就像紧绷的弦放松,就会从质变恢复到原来状态,变成精神力复归身体。
这就是第七个阶段,散印。
“七个阶段这么一分,再看这个纸面倒是更清楚了……”
莱姆镇还冷的深夜里,星空万里,安什林在油灯下聚精会神,写着什么,自言自语,似乎收获颇丰。
不过接下来他就陷入了难处。
对陌生咒印的持印真难。
首先得把眼前这条咒印给念准确了,然后再念熟络。
关键是目前要去测试一条条结果,这就像接触一条条不同的咒印,每次都像重开似的,而非是在原先基础上稍加改动的实验。
难度不小,速度不快,出结果也很慢。
但最难的还是十二音节中,出问题最严重的两个音节。
这两个音节,每个七个音调,每个音调等于一条咒印。
相当于一下子要实验十四条咒印,看看具体哪个才是对的。
每一条他都得先念准确,再念熟练,这得花费不少时间。
关键是音节与音节之间的衔接。
这就不是一种音调,而是一种感觉。
练多了,练熟了,自然而然能明白,言语教是没用的。
这种很细微的东西,越是详细,理解越是天差万别。
“诶……”实验了足足五条之后安什林叹了口气。
这时已经过去了足足一个小时,他有点头大。
全部弄完,这不得天亮。
每次持印,前面都好好的,到最后总是卡住,总是卡住,总是卡住……
“卡住——等等!卡住……”
虽然最后卡住,可这说明整体的音节是有效的。
如果音调出了问题,就会成为无效音节。
那么整条咒印也无效。
可为什么能够引动精神力却无法施展呢?
他的想法,一下又集中起来。
摸了摸口袋里的崖柏珠,他伸手捏住其中一颗,声带振动,咽喉发音。
这段时间以来,已经用了上百次的咒印,和身体早形成了一种配合起来的惯性,喉印一动,精神力便快速完成共鸣,提取,质变,释放,结合,循环六个过程,一切的一切好似都水到渠成。
“都习惯了……不是这样的,再来。”
他捏着崖柏珠,就像是那天寒冷的夜晚,在贫民窟的独栋破屋子中,与流浪汉对战,还不会本地话的他,第一次接触如此有力量的音调,一字一顿皆入耳印在心头,清晰无比,仿佛是……
那时还未上学就头次接触到了苹果的英语“唉剖”一般,牢记于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