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御表情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但还是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你询问这些做什么?”
苏昊说道:“我曾经向杜家许下一个承诺,你如今可以提任何要求。”
杜御像是被时间封印住的木偶一样,坐在床上,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他突然间想起了祖父说的话,有一个年轻人,曾经许下一个承诺,如果杜家突逢巨变,可以帮助他们。
现在想来就是这个年轻人了。
只不过祖父都已经过世了好多年,可面前这个人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的年轻。
他虽然弄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还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要求什么大富大贵的日子,而是牵着自己儿子的手,百般不舍:“我唯一宝贝的人,就是我的儿子,我这身子骨也拖不了多久了,在我入土之后,我希望你能够给他口饭吃。”
尽管过了那么多年,杜家的心思还是那么的纯朴,没有过多的算计。
这种性格与人相处起来,虽然容易吃亏,但是与人相处的过程之中确实很舒服的,不用满腹算计,勾心斗角。
苏昊一眼就瞧出了他的病症所在,上前去为他把脉,身体亏损的厉害,再加上之前就有心疾,导致浑身的气血不通。
长期生活在这种阴冷湿暗的环境下,就连骨头都跟着退化了。
苏昊收回了手,发现他的眼睛似乎被一种白色的雾气挡住,给他扎了一针,杜御立马感觉自己的眼睛能够看见了。
而且眼睛的视力也没有老花眼了,比之前更加的清晰,哪怕是桌子的边边角角都能够一览无余。
因为他的腿动不了,只能坐在床上不停的点头道谢:“谢谢,我真没有想到,我竟然还能有看得清楚的一天。”
他脸上的笑容和蔼可亲,旁边的小男孩也露出了一个温馨的笑容。
苏昊推算过他们家的命运,不应该穷困潦倒至此:“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杜御心灰意冷的点了点头:“是啊,本来在我父亲那一代,不说是家财万贯,也有属于自己的团队和公司,只是遭受奸人所害,现在公司和东西都被他们抢走了。”
也怪自己没有本事,父亲在临终之前将东西交付给他,他却没有那个本事去保护,说起来也实在是汗颜。
还被人家赶出了市中心,来到这么个偏远落魄的地方,带着八岁的儿子艰难度日。
每天都靠着儿子出去乞讨,才能勉强糊口,如果没有儿子,他可能早就已经死在这张破烂不堪的床上面了。
想起之前的种种,他忍不住摇头叹息:“都怪我太听信小人的话,这才如我的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他的妻子也在这一场变故之中,离他们负责而去,这可能就是老天给他的报应。
苏昊看见他惆怅的样子,安慰道:“只要人还在,就有翻盘的机会,不用太过于担心。”
男子那一双眼睛冒起了金光,仿佛看到了希望:“你愿意帮我夺回公司吗?”
苏昊说道:“如果这是你们杜家的要求。”
杜家而非杜御。
杜御也是一个聪明人,基本上一点就通,自然能够明白对方的意思,他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如果不能够夺回公司,这下半辈子就只能这么度日。
他没什么关系,都已经半截黄土入身的人,但是他的儿子不一样,七八岁的年纪,应该是上小学的时候,却因为自己的过失导致儿子不能够读书。
每当想到这里,他心中就愧疚不已,他摸了摸自己儿子的手,说道:“你放心,再过不久,你就可以重新去读书了。”
杜天清那一双眼睛透露着笑意,他兴高采烈的手舞足蹈:“真的吗?太好了,我可以去读书了。”
“对,你可以去读书了,但是这一切都是这位先生带给你的,快给先生道歉。”
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小男孩麻利的从床上下来,鞠了一个躬,却没有客磕头,因为之前这位先生说过,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能动不动就跪。
但是该有的感谢,该有的礼数和礼貌他不会少:“谢谢哥哥!”
他的笑容很甜,也很有感染力,虽然身处的破败不堪的家里,但是脸上的笑容依旧是那么灿烂。
杜御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朝他照了招手,儿子又跑回到他的身边,他问道:“不知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苏昊!”
杜御看着家里面的狼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里也没有坐的地方,实在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