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十七弹跳起身,转身背对这玖月,紧张道:“属下僭越。”
玖月哼哼一笑,从背下掏出小册子,津津乐道:“真是有色心却没色胆。”
玖月正准备继续欣赏的小册子那美貌的画像。
猛然册子被抽开,刚毅的味道扑鼻而来,还没反应过来,那四片柔软交缠在一起。
玖月猛地推开他,指尖抵住自己发麻的唇:“落十七,你——”
他倏然跪地,铠甲砸出沉闷声响,低垂的眼中挣扎与渴望交织:“属下……罪该万死。”
沉默片刻,喉结滚动间,声音哑得不成调:“可若公主允准,属下愿以命换这一瞬逾矩……哪怕此后万劫不复。”
玖月心道该死,定是沙漠中那句“活下去的甜头”让他误会了。
可看着他紧绷的背影,又想起他多年忠诚,一时竟不忍说破,只得轻叹:“落十七,那日……”玖月话还未出口,落九天出现在门外。
“阿爹、娘亲,孩儿能进来吗?”
“进来吧。”
玖月见到九天,开心询问:“我儿可是忙完了。”
“孩儿刚看完六房簿,准备要去歇息。”
九天这年纪的孩子还在玩泥巴,他已经在处理城中之事,顿时心中生出一抹愧疚。
玖月笑笑:“我儿不如今夜与娘亲一起就寝。”
“娘亲要与阿爹同寝,孩儿先告退。”
落九天识趣离开,走出门外时,一直喊着:“阿爹快抱娘亲去就寝。”
“嗯!”
落十七在公主面前毕恭毕敬,在九天面前倒是一脸严肃。
暗影卫自小训练也是这般严厉,落十七也用同样的方法管束九天,这也是为何九天比同龄孩子更加自律。
落九天一直在门外等着阿爹抱娘亲。
落十七有点窘迫,不知如何是好?
“还不快抱本公主去就寝。”
落十七听着公主下令,心中窃喜。
玖月不忍让九天伤心,只好让落十七更加误会了。
两人躺在榻上,落九天则贴心地把房门给关上。
落十七弹跳起身,单膝下跪在榻边,正要开口,只听见门外传来稚嫩的嗓音:
“你们守好,若阿爹娘亲有事,立马禀告给本城主。”
玖月扶额,真是人小鬼大。
玖月指了指屏风外的小榻:“今夜睡这儿。”
落十七僵如磐石,指节捏得泛白:“公主,属下……不敢。”
“这是命令。”他最终和衣躺到榻上,背对玖月绷紧脊背,仿佛稍一松懈便会坠入深渊。
应许是今日舟车劳顿,很快,榻上传来公主微弱的酣鼾声。
落十七轻轻踱步坐在榻前,深深望了一眼。目光温柔如水,满是宠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眉眼间尽是欢喜。只是静静看着她,也心满意足。
“落十七,你是不是喜欢本公主。”
玖月梦里还惦记着这让落十七误会的事情。
公主梦呓,落十七轻轻地“嗯”了一声,脸上浮起少年般的羞涩,双手扶着下巴趴在榻前,就这样盯着玖月。
“公主可是有梦到属下了。”
幽州城的早晨,一切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薄雾之中。两辆马车披着雾气驶入城主府中。
东方的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一抹淡淡晨曦悄然洒在琉璃瓦上。
各种奇花异草在晨露的滋润下,阳光渐渐驱散了晨雾。
林佑知身着青衫,露珠沾湿了他的衣角,微风拂过他那湿润的发丝,有种破碎的美。
他步履匆匆,脸上带着淡淡的倦意,却仍马不停蹄地奔赴幽州城。平日里仪态端庄的宰相大人,此刻也因这急切而略显失态。
这幽州城主虽是落九天,但百姓都知道整座城都是南胥的宰相大人,自然林佑知自由行走于城主府中,无人敢拦。
当玖月的房门打开,出来迎接的是落十七时,林佑知一脸阴沉。
他大步跨进屋内,目光扫过屏风外的小榻——明显有人睡过的痕迹。指尖掐进掌心,冷笑一声:“公主的侍卫,倒是忠心到连寝房都要守着?”
落十七面具下的目光在林佑知清贵衣袍上一掠而过,无声退至阴影中。
宰相大人如霁月清风,而他连站在公主身旁的资格,都是偷来的。
玖月被惊醒,尚未回神便被他一把扣住手腕:“落十七为何在你房中?”
他日夜兼程赶着去西氓救人,后暗探来报她在幽州城,一刻也不耽搁地赶来,却撞见日思夜思的女人房中有其他男子。
林佑知该是生气,轻咬了她的唇瓣,气息裹挟着熟悉的沉香,让她恍惚间沉溺,可唇齿交缠时,脑中骤然闪过浸猪笼那日的刺骨冷水与讥笑。
她猛地推开他,指尖发抖,“本公主的闺房之事,宰相大人未免管得有点太宽了吧。”
林佑知指尖捏起榻边一缕不属于玖月的发丝,嗓音冰凉:“公主的闺房之事,本相自然无权过问。但若涉及南胥禁卫军纪律……”
他忽然逼近她:“落十七夜宿公主寝殿,按律当鞭三十。公主要护短?”林佑知按捺的怒火瞬间蹭上头,直接一个俯身,狂亲了下去。
玖月双手抵着林佑知,反抗着。
她想起之前的事情,林佑知见死不救,让她受尽屈辱和折磨,玖月不会原谅。
可不知为何身体却不听使唤似的,一步步沦陷,林佑知熟悉的味道诱惑着她。
玖月不知不觉双手攀爬在林佑知的颈脖之上,随之略带闷哼一声,满足的气息回荡在床帐之内。
林佑知眼眸爬上一丝惊喜和得意,顺势而下。
玖月脑中闪过那浸猪笼的那些种种不堪,一下子推开林佑知,一甩手给了一巴掌,“离本公主远点。”
玖月起身慌乱穿好外袍,直接夺门而出。
城主府大堂内。
看见宰相大人脸上那清晰可见的五个手指印,众人忍着不笑,实属不易。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遥不可攀的宰相大人吗?
这大将军一点面子也不留,直接捧腹大笑,这让众人更加难受。
“本将军还以为宰相大人是天上谪仙,不会被凡尘所玷污,今日倒有几分烟火气。”
谢礼榛的话让林佑知更加来气。
林佑知气这李凤阳不知好歹,他堂堂南胥第一人能心仪这风评不好的公主,是她的福分。
李凤阳不懂承情,还如此粗鲁动手打了他。
“谢将军不必冷嘲热讽,这袭击朝廷命官之人,本相定会治罪。”
苏子沐上前俯身作揖,道:“下官给大人上个药。”
冰片混合着薄荷,林佑知火辣辣的脸颊缓解不少,苏子沐边上着药,边聊着:
“大人若是不想吃苦头,怕还是得让着点。”
林佑知指尖轻触火辣的脸颊,冷笑一声:“公主这一巴掌,倒是比当年痴缠本相时的手段高明些。”
他拂袖,语气淡漠如常:“本相来是为幽州赋税一事,又不是来见公主的。”
众人闻言,皆暗自嗤笑,心道宰相大人不过是嘴硬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