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家那奢华却又压抑的府邸深处,时间仿佛都被凝重的氛围所凝滞。
一间布置考究的房间内,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被那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所吞噬。
房总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乌云密布的天空,双眉紧紧蹙在一起,仿佛两条纠结的绳索,眼中燃烧着愤怒与不甘的火焰,那火焰似乎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老婆,我告诉你吧,现在我只要一看见他,就觉得看见了他妈,在他一岁半的时候,我就不该心软,让他去跟他妈团聚。”
房总愤怒地说道,声音低沉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多年来积压在心底深处如渊似海的悔恨与厌恶。
他像一只被困住的野兽,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要将地板踏穿,搅得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震颤,似乎连空气都能感受到他内心那翻涌不息的狂躁。
房二太太坐在一旁,她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仿佛对房总这般反复的抱怨已然感到厌烦。
她轻抬眼眸,那眼神中透着冷漠与不屑,淡淡地瞥了一眼房总,缓缓说道:“都说了,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怎么也是我妹唯一的孩子,又是个男孩,腿又瘸,影响不到我们,等威威出来后,随便给景明找一个女的,让他成为那个女的上门女婿。”
她的语调平稳得如同没有波澜的死水,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冰冷算计,仿佛在她眼中,房景明不过是一枚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用来达成他们巩固地位、维护利益的目的。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当年,房景明被留下后,房二太太心中那隐秘的算盘便开始悄无声息地拨弄起来。
她暗自思忖,房景明虽说身为男孩,但身有残疾,在这等级森严、利益纷争不断的房家,自然无法对她和房总的地位构成实质性的威胁。
更何况,房景明是房总的亲骨肉,那张小脸,眉眼间既有着她早逝妹妹的温婉影子,又在轮廓上肖似房总。
每当看到房景明那虎头虎脑,天真无邪地喊她大姨的模样,她心中那爱屋及乌的情愫总会不由自主地泛起,这种复杂的情感交织,让她即便在内心深处动过狠辣的念头,却始终狠不下心对这个孩子下死手。
然而,此刻的房总却仿佛被仇恨完全蒙蔽了双眼,理智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别怕,我们房间有隔音材料,用不着担心隔墙有耳,我真的恨不得弄死他。”
房总突然停下脚步,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扭曲的蚯蚓,恶狠狠地说道。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绝的杀意,仿佛房景明不再是他的亲骨肉,而是与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宿敌,唯有将其彻底毁灭,才能平息他心中那熊熊燃烧的怒火。
“十六年前,你小弟突然回来探亲,送他去医院,他恐怕早就死了。”
房总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阴狠的庆幸,仿佛在回味着一场侥幸得逞的阴谋。
十六年前那场看似意外的变故,实则是他们精心策划的一场黑暗阴谋。
那时,年幼的房景明本该在温暖的阳光下无忧无虑地成长,像其他孩子一样享受着童年的快乐与纯真,却因为他们的自私与贪婪,无情地被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从此命运的轨迹被彻底扭曲。
“好在,毁了一双好腿,站不起来了,已经威胁不到我们了。”
房总微微眯起眼睛,脸上浮现出一丝扭曲的满足,那表情就像是一个邪恶的阴谋家看到自己的计划得逞。
在他们那被利益和欲望熏黑的眼中,房景明的残疾成为了他们阴谋得逞的标志,是消除威胁的证明,却不知,他们亲手埋下了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
但他们不知道,命运的轨迹往往难以捉摸,充满了无常与变数。
房景明虽双腿残疾,行动不便,可心中的坚毅与对真相的渴望却从未磨灭,反而在磨难中愈发强烈,如同黑暗中倔强燃烧的火焰。
那些被深埋在黑暗中的过往,如同潜藏在房家华丽外表下的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将房家表面的平静炸得粉碎,让所有隐藏在阴影中的秘密与丑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而他们在这房间内的丑恶言语与黑暗谋划,或许正是引发这场风暴的导火索,终将把房家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十六年前,房景明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心中对母亲的离世充满了疑惑与执念。
在偶然间,他在房家的某个角落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那些线索隐隐指向房家内部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像黑暗中闪烁的微弱星光,勾起了他探寻真相的决心,于是他便开始悄悄收集证据。
那天,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房家书房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房景明如往常一样,趁着房家众人不备,像一只小心翼翼的猫,偷偷潜入书房。
书房里弥漫着陈旧纸张和红木家具混合的气味,书架上摆满了各种文件和书籍,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他深知,这里或许藏着解开母亲死亡谜团的关键线索。
他小心翼翼地翻找着,每翻开一份文件,心脏就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一次,紧张与期待如同两条交织的绳索,紧紧地缠绕着他。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轻微,眼睛死死地盯着手中的文件,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然而,就在他全神贯注之时,“吱呀”一声,房总突然推门而入。
房总看到房景明的那一刻,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突然变黑的天空,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慌乱,仿佛被人窥见了内心最深处的秘密,紧接着便是无尽的杀意,那眼神仿佛要将房景明生吞活剥。
房总二话不说,像一头发怒的公牛,抄起一旁的重物,朝着房景明狠狠砸去。
房景明躲避不及,只觉一阵剧痛从腿部传来,整个人顿时摔倒在地,眼前一片发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房总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房景明的心上,眼神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仿佛眼前的不是自己的亲骨肉,而是一个必须除之而后快的威胁,是阻挡他继续隐藏秘密、维护虚假繁荣的绊脚石。
就在房总准备再次下手,给予房景明致命一击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小舅舅的声音。
小舅舅恰好回来探亲,刚踏入府邸,就听到书房内传来异常的动静。
他心中一惊,赶忙冲了进来。
当他看到房景明倒在血泊中,房总手持重物,一脸狰狞的模样时,顿时大惊失色,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
他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用尽全力制止了房总。
在小舅舅的阻拦下,房总才停下了那残忍的手,此时的房总,就像一头被暂时驯服的野兽,喘着粗气,眼中的杀意却并未完全消散。
小舅舅来不及多问,心急如焚地将房景明抱起来,朝着医院飞奔而去。
一路上,房景明的鲜血不断地滴落在地上,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残酷遭遇的悲惨。
经此一劫,房景明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双腿却落下了残疾,从此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