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少年眯起眼睛,嘴角带伤,本能的弯腰躲过从后面来的一拳,抱住眼前人的腰。
用力掀翻他。
坐在那人的腰间,一下,两下,三下。
白鸟结舟也被周围的人打了。
但他没有感觉。
还有....
身下的人为什么不出声了?
砰,砰,砰!
一拳又一拳打在那人脸上。
周围对白鸟结舟出手的拳头渐渐消失。
“喂....他...疯了吧?”
“河村...不动了,喂!已经够了吧!再打下去他要死了!”
“白鸟!”
白鸟结舟听不见任何声音,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肩膀上的积层云变成灰色。
术式。
【积层云】。
我好害怕。
我该怎么办。
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把这种情绪藏起来好了。
藏进云里。
它可以吸收各种你想让它吸收的负面情绪,却因负面情绪而诞生。
但要注意。
吃太多负面情绪。
积层云是会变胖的。
积层云吃掉白鸟结舟的恐惧。
因此他脑中只有怒火。
怒火灼烧理智,化为灰烬。
警车声音由远及近。
有人去找了老师。
但不知为什么,白鸟结舟力气大的可怕,无法把人从河村尸体上拽下来。
只能报警。
白鸟结舟被带走了。
因为杀人。
但他年纪太小,只能进少年院。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谁问什么也不说。
这个模样,让白鸟结舟想到了昨天晚上的白鸟羽升。
弟弟当时害怕吗?
一定很害怕。
所以只能用哭来表达害怕的心。
白鸟结舟看向自己的双手。
出乎意料,他竟然完全不觉得害怕。
仿佛那种弱小的情绪彻底消失了一样。
这是好事。
因为这种情绪消失,他就可以保护弟弟了。
不会因为害怕而腿软到不敢冲出去。
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被关进少年院后,白鸟结舟想了很多。
他想不明白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会失控。
“别人看不见你,只有我可以。”白鸟结舟抱起积层云,“我有时候真的在怀疑到底是不是我出了问题。”
“你...是真实存在的东西吗?”
还是被我幻想出来的。
“巴卜。”软软的云朵延伸抱出白鸟结舟,仿佛在用这种方法安慰他,“巴卜巴卜!”
白鸟结舟闭上眼,把自己埋进云里。
听不懂。
但能感受到。
积层云的心情。
算了。
就这样吧。
是不是我幻想出来的东西有那么重要吗?
你是我恐惧的化身。
只要有你在。
我便不会害怕。
我可以变得很勇敢。
很勇敢。
但在别人眼里,白鸟结舟就是个怪胎。
整天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抱着空气,和空气聊天,还老是在笑。
所有人都不敢跟他说话。
因为他...精神有问题。
就这样在少年院一个人孤单的度过五年。
就算白鸟结舟之前是正常人也会变成精神患者。
因为他不知道积层云到底存不存在。
他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
越去思考,越觉得这个世界不真实。
他可能,真的病了。
从少年院出来的那一天,白鸟结舟走了。
他不想让父母看见一个已经变成精神病的孩子。
反正家里有羽升就够了。
父母那么爱他。
就算我离开,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说不定会反过来感谢我呢。
白鸟结舟自嘲的想。
幸运的是,他没有像个乞丐一样去天桥下流浪。
他被人拦住了。
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大致意思就是,你很有成为咒术师的天赋。
白鸟结舟:.....
他本来不想理他,但那人一着急伸手碰到了他怀里的积层云。
砰的一声,身体行动完全不过脑子的把人踹飞五米。
白鸟结舟:....
那人:“噗.....”
然后又爬起来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
总结,他可以看见积层云。
积层云不是他幻想出来的。
是真实存在的。
其他人看不见是因为他们没有天赋。
他的话给了白鸟结舟相当大的鼓励。
仿佛眼前的迷雾散开,露出世界本来的面目。
树木,街道,黄昏的夕阳。
微风吹过。
白鸟结舟绿色的眼瞳再次亮起光芒。
他和那人走了。
那年十二岁。
跟在那人身边学习了三年。
十六岁进入东京咒高。
现十七,过了今天,就十八岁了。
今天过后,他就正式成年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对他是种什么情绪,或许讨厌,或许并不。”白鸟结舟想了很多。
“但我想,我应该是讨厌他的。”
他讨厌白鸟羽升。
因为他怯懦的样子让白鸟结舟想起躲在一旁,只能手脚发软的看着弟弟被霸凌的自己。
勇敢一点。
你是男孩子。
你不该害怕。
“那就讨厌他好了。”清川清水笑着说,“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交往复杂,当你觉得不舒服时,就该远离。”
“白鸟结舟,人这一生很长,没必要一直停留在一个坑里。你可以爬出来,当你从一个坑里爬到地面时,你会发现。”清川清水伸手,挡住太阳的光。
“全是坑。”
“人生就是这样。到处是坑。你无法改变人生,就只能改变自己。”
“把脚底变成弹簧鞋,让那些坑留不住你。或者让自己变成钢铁,怎样都行,唯独不能放弃自己。”
“因为如果连你都放弃自己,世界上还会有谁来可怜你,我吗?”清川清水看向白鸟结舟,“不,我不会可怜你。”
“我只会和那些人一样,嘲笑你。”
“所以白鸟结舟,你这个时候该做的只有,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蓝发男人靠近,握住白鸟结舟的手,放在脸上。
“给我一巴掌。”
白鸟结舟诧异的看向清川清水。
清川清水嘴角一直带着一种笑容,鎏金色的眼眸微眯:“大声告诉我,你不可以瞧不起我,世界上没有人能瞧不起我,唯一能瞧不起我的人只有...我自己。”
“懂了吗?弱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亲手放弃了那个弱小的自己。”
冰冷的手被温暖包裹,白鸟结舟无措的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像他提问:“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