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裹挟着沙砾掠过雁门关残破的城墙,苏明棠蹲下身,指尖轻抚过地面未干的岩浆痕迹。那些凝固的赤色纹路蜿蜒如血管,在朝阳下泛着诡异的油光。青铜罗盘残骸突然发出蜂鸣,指针剧烈震颤后,竟分裂成三截,分别指向京城、南疆与东海。
\"这是...地脉异动的征兆。\"沈清欢皱眉拾起断裂的指针,玉笛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痕,\"巫教在各地设下的祭坛,恐怕都在呼应逆命炉的残魂。\"他话音未落,苏辰的玄甲卫突然押解着一名黑衣人闯入议事厅,那人怀中滚落出半截刻着龟纹的竹筒。
楚昭宁拾起竹筒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这是当年先帝书房的密件封筒。\"她抽出泛黄的绢帛,上面用朱砂写着半阙残诗:\"东海有龙困浅滩,南疆藏蛊噬青天。九重宫阙埋旧骨,血月当空命数迁。\"字迹边缘晕染的暗褐色痕迹,分明是干涸的血迹。
此时,楚珩的贴身太监快马加鞭送来密报。御书房再次失窃,记载着前朝秘辛的《皇舆图志》不翼而飞,而留守的侍卫皆暴毙身亡,死状可怖——他们的心脏被完整取出,胸腔内填满了南疆特有的噬心蛊。
\"陛下,\"苏辰摩挲着虎符上逐渐模糊的龟纹,\"臣请求即刻前往东海。巫教在沿海一带的渔村布下了'蜃楼阵',专门诱捕生辰八字契合的少年。\"他展开暗卫传回的密信,信纸上斑斑点点的海水渍中,还夹杂着鳞片状的异物。
与此同时,南疆祭坛深处,巫教圣女赤足踏过镶嵌着人骨的祭坛。她指尖缠绕着泛着幽光的银丝,另一端系在假皇子的心脏位置——这个被巫蛊改造的少年,此刻正蜷缩在血池里,瞳孔中流转着蛇类特有的竖纹。
\"该给雁门关的贵客们送份大礼了。\"圣女嘴角勾起冷笑,将一枚刻着苏明棠生辰八字的桃木牌浸入毒液,\"就让他们尝尝,被至亲之人背叛的滋味。\"她身后的巨型铜镜突然泛起涟漪,映出苏明棠与沈清欢深夜研究典籍的画面。
三日后,东海之滨。苏明棠与沈清欢乔装成渔民潜入渔村,却见家家户户大门紧闭,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腥气。街角的老妪突然抓住苏明棠的手腕,浑浊的眼中满是恐惧:\"快走...那些戴面具的人,会把孩子变成海里的怪物...\"话未说完,一支淬毒的弩箭穿透她咽喉。
沈清欢迅速揽住苏明棠翻滚避过,玉笛发出的音波震碎了暗处射来的暗器。他们循着箭矢来源追至海边,却见数百名少年被铁链锁在礁石上,身上布满鳞片,正在痛苦地扭曲变形。祭坛中央,巫教祭司们高诵咒语,巨大的蜃楼在海面升起,隐约可见逆命炉的虚影。
\"这是'化蛟祭'!\"苏明棠握紧软剑,\"他们要用这些孩子的怨念唤醒逆命炉的器灵!\"话音未落,海水突然沸腾,无数触手从海底伸出,缠住了试图救人的沈清欢。苏明棠挥剑斩断触手,却发现伤口处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黑色的黏液。
而在雁门关,楚昭宁的病情突然恶化。她腕间的青纹如藤蔓般疯长,口中呢喃着二十年前的旧人旧事。苏辰守在榻前,握着妻子的手,发现她掌心不知何时多了道龟形烙印——与玄鼎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深夜,苏明棠的密信传回雁门关。信中附着一片鳞片,经沈清欢鉴定,竟是用巫蛊秘术改造的\"噬魂鳞\",能吸收宿主的记忆与情感。苏辰猛地想起,近日楚珩看苏明棠的眼神中,偶尔闪过一丝复杂的杀意。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内,楚珩正对着《皇舆图志》残页出神。图上东海某处被朱砂重重标记,旁边写着:\"龙渊之下,藏着颠覆天下的最后钥匙。\"窗外,血月缓缓升起,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墙上的龟纹图腾重叠在一起...
暗流在三地悄然涌动,当血月的光辉洒满大地,巫教蛰伏已久的终局之棋,终于开始了第一步落子。而苏明棠与沈清欢在东海发现的惊人真相,即将如惊涛骇浪般,彻底颠覆所有人对血脉与命运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