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神秘组织事件后,新政推行的势头虽愈发强劲,但朝堂之上暗流涌动,反对的声浪如同潜藏在水面下的礁石,时不时便要掀起惊涛骇浪。京都的天空飘着细雨,湿润的空气裹挟着不安的气息弥漫在巍峨的宫殿之间,一场新的风暴正在朝堂悄然酝酿。
早朝时分,金銮殿内烛火摇曳,群臣依序而立。随着司礼太监尖细的嗓音高呼“有事早奏,无事退朝”,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颤颤巍巍地迈出朝班。他身着褪色的绯袍,褶皱间满是岁月的痕迹,浑浊的眼中却闪烁着执拗的光:“陛下,新政推行至今,虽有小成,但弊端已然显现!近日各州府加急文书不断,皆称新政之下,商户赋税加重,经营举步维艰,市井百姓亦受牵连,生计困顿。如此下去,恐失民心啊!还望陛下三思,暂缓新政推行!”
此言一出,朝堂顿时泛起一阵骚动。苏辰心中警铃大作,他向前一步,腰间的狼龙护玺随着动作轻响,玄色锦袍下摆扬起:“陛下明鉴!这位大人所言,不过是断章取义、混淆视听!新政调整赋税,实则是让富贾豪商承担更多责任,减轻普通百姓负担。那些商户经营困难,多是因循守旧,不愿适应新的商事规则,妄图以旧制谋私利!而百姓在新政扶持下,开垦荒地、兴修水利,已有半数州县上报粮食增产,这难道不是新政的成效?”
“苏大人未免太过乐观!”另一位身形微胖的官员挺着圆肚站出,官帽上的玉簪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新政推行过于仓促,各地执行混乱。就说那商事律法,忽而限制货物流通,忽而抬高入市门槛,商户无所适从。下官家乡所在的江州,已有三成商铺关门歇业,这难道也是百姓之福?”
苏辰剑眉紧皱,双拳微微攥起。他深知这些反对者表面为百姓、商户发声,实则是受背后利益集团驱使——那些依靠旧制攫取暴利的世家、富商,正试图通过舆论施压,迫使新政夭折。“这位大人,江州商铺歇业,真的是新政之过?”苏辰目光如炬,直视对方闪躲的眼神,“据臣所知,江州商会会长王员外,在新政推行前囤了三倍丝绸,妄图哄抬物价。新政实施后,物价平稳,他囤货滞销,便煽动商户闹事。这分明是商人逐利不成,反将罪责推给新政!”
“空口无凭!苏大人莫要血口喷人!”又有几位官员纷纷出言反驳,朝堂上争论声此起彼伏,如同一锅沸腾的沸水。楚昭宁端坐在龙椅之上,凤目微眯,静静地听着群臣争吵。她抬手轻敲扶手,清脆的声响让殿内稍稍安静下来:“都住口!朕推行新政,初心从未改变——为的是大胤长治久安,为的是天下百姓不再受盘剥之苦!如今新政初见成效,怎能因些许困难便半途而废?”
她的声音虽不高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殿内众人纷纷俯首。楚昭宁扫视群臣,目光落在苏辰身上时,闪过一丝赞许,又转向那些反对者:“至于新政推行中的问题,朕命户部、礼部协同各州府,重新梳理细则,查漏补缺。但有一点要谨记——谁若敢故意阻挠新政,借题发挥谋取私利,休怪朕的九龙印下不留情面!”
退朝后,苏辰并未离去。他快步追上楚昭宁的步辇,在璇玑殿外等候召见。“苏卿,今日朝堂上的争吵,想必你也明白。”楚昭宁褪去凤冠,揉着眉心,“那些反对者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定会寻找更多机会发难。”
苏辰单膝跪地,沉声道:“陛下圣明!臣以为,当务之急有二。其一,命礼部选派能言善辩之士,奔赴各州府宣讲新政,让百姓知晓其中利弊,不再被不实言论误导;其二,在朝堂安插亲信,密切关注反对势力动向,尤其要警惕他们与地方豪强勾结。”
楚昭宁点头,从案头取出一卷密函:“你看这个。昨日收到的密报,岭南节度使与当地盐商来往频繁,疑似在暗中囤积私盐,意图扰乱盐政——而盐政改革,正是新政的重中之重。”
苏辰展开密函,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字句,心中已然有了计较:“陛下,臣请命南下岭南。一来彻查此事,二来借机推动当地新政实施。定让那些妄图阻挠新政之人,知道我大胤律法的威严!”
楚昭宁凝视着苏辰坚毅的脸庞,伸手将案头的狼龙护玺托起,轻轻放在他掌心:“此去岭南,凶险难测。但朕信你,正如当年信你能解开国库亏空之谜。记住,狼龙护玺在,大胤的新政便在!”
苏辰握紧护玺,狼头与龙纹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却也让他心中的信念愈发坚定。他知道,这场关于新政的斗争,不过是帝业征途上的又一道关卡。而他,定要如定北军的狼崽子般,撕开重重阻碍,为大胤的新政开辟出一条康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