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坠湖的湖水如煮沸的血汤般翻涌,暗红色的气泡不断从湖底升腾炸裂。楚昭宁抱紧怀中啼哭的孩子,感觉到幼嫩肌肤下传来的剧烈震颤,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试图破体而出。黑袍人高举权杖,破碎的狼眼石重新拼合,在血月下散发着妖异的紫光,将他与小皇子相似的面容映得狰狞可怖。
\"原来先帝竟有长子...\"苏辰的声音被呼啸的狂风撕碎,他挥剑劈开迎面而来的巫祝,玄甲上的西域毒伤仍在隐隐作痛,每一次发力都像是在割裂筋骨。七年前雪山之战的旧伤也开始复发,左臂渐渐失去知觉,但他的眼神却愈发狠厉,长剑在雨幕中划出的弧线,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楚昭宁的软剑缠住黑袍人的权杖,寒芒与紫光激烈碰撞。\"你既身为皇族,为何要勾结西域,置百姓于水火?\"她怒喝着,发间被雨水打湿的碎发贴在苍白的脸上。黑袍人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二十年积郁的怨恨:\"当年先帝为了镇压狼族诅咒,将刚出生的我抛弃在西域狼穴!你以为我为何要活着?就是要夺回本属于我的皇位,让整个中原为皇室的罪孽陪葬!\"
话音未落,湖面轰然炸裂,一只巨狼破水而出。它身躯足有十丈高,皮毛泛着金属般的冷光,额间的狼头印记与楚昭宁怀中孩子的胎记如出一辙。巨狼仰天咆哮,声波震得众人耳膜生疼,远处的山峰都在簌簌落石。黑袍人趁机甩出锁链,直取孩子性命。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明黄龙影破空而来。小皇子骑着御赐的汗血宝马,手持先帝遗留的龙纹剑,带着京城精锐杀到。\"大胆叛贼!\"他的声音虽稚嫩却充满威严,龙纹剑劈开雨幕,直刺黑袍人后心,\"姑母的信中早有预言,让我提防皇室血脉中的背叛者!\"
黑袍人侧身躲过致命一击,眼中闪过诧异:\"你竟然敢...\"话未说完,苏辰的长剑已刺穿他的左肩。剧烈的疼痛让黑袍人手中的权杖松动,楚昭宁瞅准时机,软剑如毒蛇般缠住权杖,奋力一扯将其夺下。失去控制的狼眼石光芒大盛,反而将巨狼的行动束缚。
\"就是现在!\"太医挥舞竹杖,念起古老的咒语。苏辰忍着剧痛跃上狼背,龙纹剑与他的长剑同时刺入巨狼的要害。巨狼发出垂死的哀嚎,身体轰然倒下,掀起的巨浪险些将众人吞噬。黑袍人见势不妙,想要逃走,却被小皇子的暗卫团团围住。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黑袍人突然癫狂地大笑,嘴角溢出黑血,\"血月祭典的核心从来不是召唤魔狼...而是...\"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七窍突然喷出黑紫色的烟雾,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血月之下。楚昭宁望着他消失的地方,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湖面渐渐恢复平静,唯有血月依旧高悬。小皇子走到楚昭宁身边,望着她怀中沉睡的孩子,眼神复杂:\"姑母,先帝遗诏中提到,皇室血脉中的诅咒虽被镇压,但每隔百年就会苏醒。这次虽然暂时化解危机,但...\"他顿了顿,将龙纹剑递给楚昭宁,\"这把剑是先帝留给能终结诅咒之人的,或许它能护你们母子平安。\"
返程的路上,乌云渐渐散去,东方泛起鱼肚白。楚昭宁抱着孩子,看着苏辰疲惫却坚毅的侧脸,心中五味杂陈。七年前,他们为守护江山而战;如今,他们要为血脉的诅咒而战。桃林的方向传来熟悉的鸡鸣,那里有他们用生命守护的家园,也有即将到来的未知挑战。而在京城的太庙深处,传国玉玺上的裂纹仍在蔓延,仿佛预示着这场与命运的博弈,远未到终结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