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修缮中的太极殿染成琥珀色。楚昭宁斜倚在龙椅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传国玉玺温润的纹路。三日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宫变虽已平息,但朝堂上弥漫的硝烟仍未散尽——六部尚书折损其三,边疆驻军异动频传,更棘手的是,岭南私铸坊的幕后势力仍藏在暗处。
\"陛下,苏将军求见。\"女官的通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苏辰踏入殿内,玄色锦袍上还沾着未及清理的药草汁液——那是为救治伤兵时留下的痕迹。他呈上一卷泛黄的账簿,墨迹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这是从柳州知府余党处查获的,上面记载着三年来流向西域的军械数量,足够武装十万大军。\"
楚昭宁展开账簿,瞳孔骤缩。密密麻麻的数字旁,竟标注着数个皇亲国戚的姓氏。\"皇叔、镇远大将军...这些人表面上支持朕,背地里却...\"她猛地将账簿拍在龙案上,鎏金龙纹硌得掌心生疼,\"先帝当年怀疑太后兄长,恐怕早就察觉了这个叛国联盟。\"
夜色渐浓,宫墙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暗卫统领浑身浴血闯入:\"陛下!城西粮仓失火,守卫全军覆没,现场留下西域商队的标记!\"
苏辰与楚昭宁对视一眼,同时起身。粮仓乃京城命脉,一旦断绝,不出十日便会引发骚乱。\"传令羽林军,封锁九门。\"楚昭宁披上玄色披风,凤目在黑暗中闪烁着冷光,\"苏辰,你带三千精锐前往粮仓,我亲自去会会那些乱臣贼子。\"
城西粮仓内,熊熊烈火映红半边天。苏辰挥剑劈开挡路的叛军,却在粮仓深处发现了令人心惊的一幕——数十具尸体整齐排列,胸口都插着半截带血的玉簪,正是太后生前最爱的样式。\"他们这是在挑衅。\"他握紧剑柄,\"故意留下线索,引我们入局。\"
与此同时,楚昭宁的鸾驾停在镇远大将军府前。府门大开,却寂静得可怕。她踏入庭院,只见满地狼藉,将军府众人横尸当场,唯有主厅传来若有若无的琴音。推开门,皇叔正悠然抚琴,案上摆着半壶毒酒。
\"宁儿,你终于来了。\"皇叔头也不抬,指尖在琴弦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当年你父皇若听我之言,将皇位传于三皇子,何至于此?\"他突然掷出酒杯,毒酒在青砖上腐蚀出白烟,\"传国玉玺现世又如何?西域的铁骑已在边疆集结,你以为凭你能守住这江山?\"
楚昭宁抽出软剑,却在剑锋将及对方咽喉时突然顿住。皇叔的眼中闪过一抹解脱,嘴角溢出黑血——他早已服下剧毒。\"去...慈恩寺...\"他气若游丝,\"佛龛...后面...\"话未说完,便瘫倒在地。
当楚昭宁赶到慈恩寺时,佛龛后的密室里,一卷残破的舆图在烛光下泛着幽蓝。上面用朱砂标注着西域叛军的进军路线,而在京城的位置,画着三把交叉的弯刀——正是前朝余孽的标志。更令人心惊的是,舆图背面用梵文写着:\"待新帝登基,里应外合。\"
\"新帝?\"楚昭宁攥紧舆图,突然想起皇叔临终前的话。难道他们扶植了新的傀儡?就在此时,寺外传来喊杀声,苏辰浑身浴血闯入:\"陛下!叛军假扮成百姓混入城中,目标正是皇宫!\"
两人冲出寺庙,却见京城上空燃起数十处火光。更糟糕的是,本该守卫皇宫的羽林军竟调转矛头,将楚昭宁的护卫队团团围住。为首的将领冷笑摘下头盔——赫然是失踪多日的柳州知府千金。
\"陛下,别来无恙。\"她举起一枚刻着西域花纹的令牌,\"这是西域王庭的调兵令,你的羽林军...早已归我统领。\"
苏辰挥剑挡在楚昭宁身前,却在余光瞥见对方腰间玉佩时瞳孔骤缩——那是先帝赏赐给三皇子的贴身之物。难道三皇子并未夭折,而是被西域势力暗中培养,如今卷土重来?
暴雨倾盆而下,楚昭宁握紧苏辰的手。在电闪雷鸣中,她望着远处皇宫方向腾起的浓烟,突然笑出声:\"好,来得正好。\"她抽出软剑,剑尖挑起千金的下巴,\"告诉你们背后的主子,想要这江山,先过我这关!\"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黑暗中酝酿。楚昭宁与苏辰握紧彼此的手,他们知道,这一次,不仅要守护皇位,更要揭开埋藏在皇室深处的惊天秘密。而在西域的沙漠中,一支神秘的军队正披着月光,朝着京城的方向缓缓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