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听吕秀是广陵县县令,武馆的弟子们还很是和气。
结果下一句话,这家伙直接开口叫嚣要踢馆,口气还如此嚣张。
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顿时一个个来了火气。
纷纷将充满敌意的目光投向秦川,嘎巴嘎巴捏着拳头。
秦川皱了皱眉,眼中流露出一丝狐疑。
这个吕秀,撺掇他来武馆踢馆也就罢了。
怎么还一张口,就直接捧杀他?
是无意而为之,还是……
“我劝你们不要逞强,派点能打的出来。”
吕秀嚣张跋扈道,“我这位外甥的武功,可不是你们这些三脚猫能比拟的。”
“当初大名鼎鼎的宗家三虎,都被我外甥一个人干掉。”
“若是谁自不量力挑战他,可当心不要被我外甥打得断胳膊断腿。”
此话一出,武馆众人微微一怔,瞬间一个个神情阴沉下来。
“什么?”
“宗魁、宗基、宗信三位师兄,就是被这家伙所杀?”
“岂有此理!”
“弟兄们,废了这个小子,交给师父发落!”
“上!”
一群人丝毫不顾武德,直接一拥而上冲向秦川。
而在他们冲上来之前,吕秀便早已退得老远。
仿佛已经预料到,自己这句话会将他们激怒似的。
秦川眉头紧锁,只得被迫挥拳应战。
这些人虽然年轻生猛,但武功并不算多高深。
秦川凭借逍遥剑法的拳招应对,便可轻松屹立于不败之地。
一名又一名弟子被秦川抓住破绽,直接打翻在地。
还有不少人,更是连秦川的衣角都未能触碰到,便被他扔飞出去。
秦川从容应战的同时,紧紧皱着眉头,心中生出一丝寒意。
他现在可以断定,吕秀今日带自己跑来踢馆,必定是有阴谋诡计。
这座武馆,和当初的宗家三虎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所以吕秀才特意带自己来此,想让自己挨这些人的毒打。
但是,他和宗家三虎之间的事,吕秀又怎会知晓?
秦川正一边应战防御,一边陷入深思之际。
突然,武馆内部传来一声雄浑有力的暴喝。
“都给老夫住手!”
武馆上百弟子,被秦川一人虐得体无完肤。
原本一个个都怒火上头,失去理智。
但听到这声暴喝,众人却瞬间停手退到两侧。
秦川皱了皱眉,抬起头定睛一看。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自武馆后堂现身,迈着杀气腾腾的步伐朝他走来。
老者身着青色长衫,面如银盆,目若猛虎。
虽上了年纪,却精神矍铄,身板笔直,一看便知是武功高强之人。
秦川面露凝重之色,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老夫,宗镇南。”
宗镇南眯着眼睛,恶狠狠道,“秦川,当初你在京城,残害了老夫三子。”
“原本老夫上了年纪,不愿指染世事,便没有去京城取你性命。”
“没想到,你竟然跑来江南,还主动跑到老夫的地盘闹事。”
“今日若不杀你,老夫从今往后,便再无颜面立足于江南了。”
宗镇南每走一步,身上都散发出恐怖的气场,令人不寒而栗。
秦川额头冒出丝丝冷汗,摆开架势,如临大敌。
“呵,还妄想忤逆老夫?”
宗镇南嗤鼻一笑,轻蔑道,“竖子,非老夫看不起你。”
“若你能接老夫一掌不死,你我之间的仇便一笔勾销,如何?”
秦川默然片刻,微微点了点头,“一言为定!”
他可以感受到,这个宗镇南的实力,远远凌驾于他之上。
即便当初,自己巅峰之时,能掌握逍遥剑法第五重,也绝非这老家伙的敌手。
到这般地步,他已经进退维谷,不可能一走了之。
既然硬拼毫无胜算,便不如赌上一把,接他一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秦川双脚呈马步站定,胸膛大敞四开,沉声道,“前辈,请!”
身旁众弟子见状,都不由面露讥讽之色。
“这个小子,真不知道‘死’怎么写。”
“竟然妄想要接师父一掌,真是可笑。”
“师父的落樱神掌乃江南最强掌法,可开山碎岩,击石如粉。”
“这一掌下去,必定震碎他的脏腑,叫他五内具焚!”
宗镇南微微眯起眼睛,眼中流露出一丝兴味。
“有意思。”
“既然如此,老夫便却之不恭了。”
说罢,宗镇南五指合拢,一步一步缓缓走向秦川。
秦川可以清楚地看到,宗镇南五指之间,萦绕着恐怖的内力。
内力之强劲雄浑,几乎已经实体化为一缕缕白雾。
硬扛下这一掌,自己只怕是凶多吉少。
但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秦川只得深吸一口气,《金石经》运转到极致。
将所有内力都集中于胸膛,护住脏腑要害处。
“落樱!”
待走近到距秦川十米处之际,宗镇南目光一凛。
下一秒,直接瞬身冲到秦川面前,一掌猛击于他的胸膛。
“砰!”
这一掌传出的声音,仿佛不是打中血肉之躯,而是发出打在钢铁上一般。
武馆众弟子全都满脸难以置信,震惊地瞪大眼睛。
“这……这怎么可能?!”
原本他们确信,师父这一掌,必定能将秦川打飞出几十米远,一掌要了他的命。
但此时面前的情景,却和他们预想的截然不同。
面对宗镇南的全力一掌,秦川竟站定于原地一动不动,稳如磐石。
“这家伙……竟然顶住了师父的落樱掌?”
“难道他的内力,竟不在师父之下?!”
宗镇南微微皱眉,眼中也流露出一丝惊疑。
下一秒,瞳孔骤然一缩,震惊地瞪大眼睛。
自己刚刚倾泻而出的掌力,竟然被反馈回来。
由于来势太过突然,让他根本来不及防御。
僵持了数秒后,竟是宗镇南率先顶不住,被震飞数米远。
虽然双脚落地,堪堪稳住身形,双腿却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而秦川却仍站在原地,身形如泰山般巍峨,自始至终都没有挪动半步。
面不改色,气不涌出,向宗镇南抱拳颔首,微笑道,“前辈,承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