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水县有个赵某,人送外号“赵老光棍”,专业单身三十年,从未被超越。
这天他从城里采购完“脱单秘籍(盗版)”回来,路过一片小树林,就听见有人呜呜咽咽。
那哭声,比他娘炖的糊锅巴粥还惨。
赵某抻着脖子一瞅,嚯,一个白衣小姐姐,哭得梨花带雨,眼妆却纹丝不动,一看就是用了高级防水系列。
小姐姐长得那叫一个水灵,比村头豆腐西施刚出锅的豆腐脑儿还嫩。
赵某那颗沉寂多年的老光棍之心,瞬间“砰砰砰”跳成了广场舞的节奏。
他盯着人家姑娘,哈喇子差点滴到新买的盗版秘籍上。
白衣女子泪眼婆娑,带着三分娇嗔七分幽怨。
“你看什么看。没见过仙女下凡历劫,顺便哭个KpI吗。”
赵某赶紧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
“姑娘,这荒郊野岭的,你一个人哭,万一招来狼咋办。我是说,我怕狼伤心。”
女子吸了吸鼻子,鼻涕差点甩到赵某脸上。
“我老公……他,他没了。现在我举目无亲,连个蹭饭的地儿都没有,你说我惨不惨。”
赵某眼珠子一转,心想这不就是秘籍里说的“天降奇缘”吗。
“姑娘节哀。你看,要不……再找一个。比如我,你看我浓眉大眼,四肢健全,还会讲笑话。”
女子上下打量了赵某一番,眼神里充满了“你仿佛在逗我”的质疑。
“我这情况,能有人收留就不错了。你要是不嫌弃,做个小妾……或者保姆也行,我会洗衣做饭拖地,还会唱小曲儿解闷。”
赵某心里乐开了花,这买卖,稳赚不赔啊。
“那敢情好。我家虽然不远,但要不我还是去村里借个驴车。”
女子摆了摆手,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带导航,还是超音速那种。”
话音刚落,女子就跟脚底抹了油似的,“嗖”一下窜了出去。
赵某只觉得眼前白影一闪,再看时,姑娘已经在了百米开外,还回头冲他招手,仿佛在说:“快跟上,小老弟。”
赵某:……我这小短腿怕是跟不上您老人家的节奏啊。
到了赵家,那女子果然是持家的一把好手。
原本赵某那狗窝一样的家,不出三天,就被她收拾得窗明几净,堪比五星级度假酒店。
地扫得比赵某的脸都干净。
衣服洗得比赵某的心灵都纯洁。
饭菜做得比满汉全席还香。
赵某每天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神仙日子,体重都飙升了二十斤。
这样过了两年多,赵某觉得这小日子美滋滋,就差生个娃凑个“好”字了。
这天,女子正在用搓衣板给赵某搓背,突然幽幽开口。
“亲爱的,感谢你这两年多的照顾。我感觉我们的七天无理由退货……啊不,是缘分体验期快到了。”
赵某一个激灵,差点从澡盆里滑出来。
“媳妇儿,你这话啥意思。你当初不是说无家可归,要跟我过一辈子吗。”
女子叹了口气,眼神里充满了“你还是太年轻”的沧桑。
“唉,当初那是为了混口饭吃,随口胡诌的。其实呢,我爹在金陵开药铺,全国连锁那种。你要是实在想我,就拉点药材过去,顺便还能给你报销个路费。”
赵某听得一愣一愣的,合着自己这两年是给神仙姐姐当了免费劳工。
他刚想说“我给你雇最好的马车”,女子已经穿戴整齐,站在了门口。
她对着赵某抛了个媚眼。
“有缘再见,我的临时饭票。”
说完,身形一晃,原地消失了,比魔术师的大变活人还利索。
赵某追出去,连个影子都没捞着,只闻到空气中残留的一丝六神花露水味儿。
赵某对着空气发了半天呆,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刚抢到的双十一红包被人截胡了。
过了好久,赵某还是对那女子念念不忘,主要是想念她做的红烧肉。
于是,他东拼西凑了些据说是“祖传秘方”的草药,雄赳赳气昂昂地往金陵进发了。
到了金陵,他先把那堆“珍贵”药材寄存在一家看起来就很贵的客栈,然后就开始满大街溜达,试图偶遇。
他寻思着,金陵这么大,药铺这么多,这得找到猴年马月去。
就在他准备放弃,打算去秦淮河畔体验一下“才子佳人”的氛围时,异变突生。
一家装修得古色古香,牌匾上写着“包治百病,治不好不要钱”的药铺里,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子一眼就瞅见了他。
老头子捋着山羊胡,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哎呀,这不是我的便宜女婿嘛。快进来快进来,外面pm2.5高。”
赵某:???我是谁。我在哪。这老头莫不是碰瓷的。
他被老头连拉带拽地弄进了药铺内堂。
一进庭院,赵某就看见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女子正蹲在井边,吭哧吭哧地洗衣服,那架势,好像跟衣服有不共戴天之仇。
她看见赵某,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跟搓衣板死磕,仿佛赵某就是个路过的空气净化器。
赵某那颗玻璃心“哗啦”一下碎了一地。
好家伙,合着我在你这就是个过客呗。
他心里那个气啊,转身就想走,上演一出“你若无情我便休”的苦情戏码。
结果又被那老头一把薅了回来。
“女婿别走啊。饭都快好了。”
女子依旧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研究搓衣板的纹路,仿佛上面刻着“致富经”。
老头见状,赶紧吩咐下人。
“去,把我珍藏的八二年拉菲……不对,是女儿红拿出来。再准备一桌满汉全席,给我女婿接风洗尘。”
老头还打算从袖子里掏出一沓银票,看厚度至少得有几千两。
“女婿啊,这点小意思,你拿着,就当是岳父给你的零花钱。”
女子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幽幽地开口了。
“爹,他福薄命浅,八字太轻,压不住这么多财宝。给他点辛苦费,再随便挑十几张咱们家淘汰的医方就行了,够他后半辈子吹牛了。”
老头一听,觉得有道理,又把银票塞了回去。
老头转头问赵某。
“女婿啊,你带来的那些药材呢。”
女子抢先回答。
“哦,那些啊,我已经帮你卖给隔壁收破烂的了。钱在这儿呢。”
说着,从怀里摸出三个铜板,扔给了赵某。
于是,老头从一堆看起来就很厉害的卷轴里,随手抽了几张,递给赵某。
又付了赵某那“珍贵”药材的收购款——五个铜板,比女子说的还多了两个。
然后就把赵某客客气气地送出了门,临走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女婿啊,常来玩啊。”
赵某晕晕乎乎地回了沂水,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荒诞的梦。
他抱着那几张鬼画符一样的医方,半信半疑地试用了一下。
嘿,你猜怎么着。
隔壁王大妈多年的老寒腿,他用一张方子,三天就给治利索了。
村东头李二狗的不孕不育,他用一张方子,俩月后李二狗媳妇就揣上了。
赵某从此成了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赵神医”,求医问药的人踏破了他家门槛。
只是他再也没去过金陵,也再也没见过那个白衣女子。
偶尔夜深人静,他会摸着下巴琢磨:那娘们,到底是仙女呢,还是狐狸精呢,或者,是个顶级的医药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