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京城有个奇葩,一张嘴堪比复读机,人称“魔音穿脑”。吃饭不用筷子,全靠嘴皮子抖动,嗖嗖嗖,饭菜全进肚,胡子都不带颤一下。
有钱人家办喜事,不请他,就跟吃火锅没蘸料,缺了灵魂。
这不,王员外家搞了个超大型party,那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比澡堂子还热闹。
“口技哥呢?口技哥人呢?”王员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可是他花了大价钱请来的镇场之宝。
只见远处,一根豆芽菜慢悠悠晃过来,嘴里还叼着狗尾巴草。
“老板,不好意思,来晚了,堵车,堵骆驼了。”口技哥掏出他那把破蒲扇,往板凳上一瘫,“开整吧!”
几个壮汉赶紧抬来八尺高的围帐,把口技哥圈在里面,只露出一只手在外面晃悠。
口技哥清了清嗓子,抄起一块板砖,不对,是醒木,“啪”的一声砸下去。
全场瞬间安静,连蚊子放屁都能听见。就连王员外家那头猪都停止了拱白菜,竖起耳朵听。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嗷呜~嗷呜~”的狼叫声,那叫一个凄厉,简直像被踩了尾巴。
“这狼叫得也太真了吧?我家那二哈都吓尿了。”一位客人哆哆嗦嗦地说。
紧接着,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响起。
“哎哟喂,我的老腰啊,这是几点了?”老太太咳嗽两声,声音沙哑得像磨砂纸,“哪个杀千刀的狼嚎呢?”
然后是拐杖戳地的声音,咚咚咚,听得人牙疼。
“娘,别闹,我梦见发财了…”旁边传来一个抠脚大汉的梦呓,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个常年不洗澡的懒汉。
正当众人沉浸在这老年迪斯科氛围中时,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婴儿哭声炸开了锅。
“哇——哇——”那哭声,简直比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还惨。
“我的小祖宗,又尿了。”老太太的声音又响起,紧接着是手忙脚乱换尿布的声音。
“乖乖乖,姥姥抱,不哭不哭…”老太太一边哄孩子,一边开始唱跑调的摇篮曲:“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你好好睡觉……”
随着这阴森恐怖版的摇篮曲,婴儿的哭声渐渐变成吸溜鼻涕的声音,“吸溜吸溜”听得台下的光棍们菊花一紧。
“奶奶,我也要尿!”一个熊孩子的声音突然冒出来,带着起床气。
“你个小王八羔子,刚尿完又要尿?你是水龙头啊?”老太太怒吼道。
“我就要尿,不给我尿我就哭!”熊孩子开始满地打滚。
场下的宾客们都笑抽了,有几个当爷爷的更是笑得满地找牙,这不就是自家那熊孙子的真实写照吗?
眼瞅着一家老小的声音吵成一锅粥,宾客们都乐开了花,仿佛在看一场年度大戏。
过了一会儿,这一家子终于安静了。
抠脚大汉的呼噜声震耳欲聋,仿佛拖拉机启动。
老太太轻轻拍打孩子的声音也渐渐停止,只剩下磨牙的声音。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能听到蟑螂啃饼干的声音,还有痰盂被打翻的声音。
宾客们都放松了警惕,拿起筷子,准备夹块红烧肉。
突然!
“闹鬼啦!闹鬼啦!”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打破了宁静。
“啊?哪里有鬼?”抠脚大汉惊慌失措的声音。
“床上,床上有鬼啊!”老太太尖叫着,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熊孩子也被吓醒,哇哇大哭:“奶奶!奶奶!有妖怪!”
紧接着,仿佛世界末日,成千上万只鸭子的叫声此起彼伏:
“嘎嘎嘎!”
“救命啊!”
“妖怪饶命!”
“别踩我!”
狗疯狂地乱叫,小孩儿吓得尿裤子,大人们抱头鼠窜。
房梁断裂的“咔嚓”声,妖怪吃人的“吧唧”声,大风呼啸的“呜呜”声…
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大片。
台下的宾客们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屁滚尿流,有的直接钻到桌子底下,有的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还有的已经开始抢夺王员外的金元宝,准备跑路。
就在全场即将上演《釜山行》之际——
“啪!”
板砖,哦不,醒木又是一声脆响。
所有的声音瞬间消失。
围帐被人一把扯开,里面只有口技哥一个人,一张缺腿的桌子,一把掉了漆的椅子,一把破蒲扇和一块半截砖头。
口技哥伸了个懒腰,抠了抠鼻屎。
“演出结束,老板,结账。”
全场先是鸦雀无声,随后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掌声。
有人激动得把假牙都笑掉了,有人直接给口技哥跪下:“活神仙啊!你肯定是托塔天王下凡!”
一位老学究捋着山羊胡子感慨:“老夫纵横江湖八十载,还是头一次见到能把一户神经病装进嘴里的!”
王员外乐得合不拢腿,当场赏了口技哥一头猪:“口技哥,下次我家老母猪下崽,你一定要来!你一个人,就顶一整个兽医站了!”
口技哥翻了个白眼,收好赏钱,背着手,哼着小曲儿,一步三晃地向外走去。
“诶,口技哥,您这么牛逼,能不能教我几招啊?”有年轻人屁颠屁颠地追上去。
口技哥头也不回:“想学?简单!先把舌头拔了,再把嗓子眼缝上,每天含着五十斤猪肉说话,练个一百年,保证你能模仿……蚊子叫。”
年轻人一愣,赶紧掏出个破碗记下来:“拔舌头…缝嗓子…猪肉…一百年…蚊子…”
当口技哥走出大门时,远处又传来一阵“嘎嘎嘎”的鸭叫声。
众人循声望去,却发现根本没有鸭子。
再看口技哥的背影,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嘴巴一张一合:
“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