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乱流的蓝光像液态水银般包裹着陆星辰,失重感中,她听见无数重叠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曾祖父陆沉的焊枪电流声、祖母陆小雨的雪王歌谣、母亲苏晚晴的银镯轻响。当蓝光褪去,脚底突然踩到湿润的沙滩,咸涩的海风灌进鼻腔,远处传来1999年黑帆号的汽笛声。
“谁?!”
沙哑的少年音从礁石后传来。15岁的陆沉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服,手腕缠着渗血的绷带(未来银镯的位置),蹲在礁石旁用焊枪修补雪王玩偶的银钉。他抬头时,陆星辰呼吸一滞——那是张没有经历过星门战争的脸,眼底还带着未被轮回磨损的清澈,却在看见她后颈的三色胎记时,瞳孔骤缩。
“你是……”少年陆沉关掉焊枪,焊花溅落在沙滩上,竟组成与她胎记相同的三色星型,“从未来来的?”
陆星辰点点头,喉咙像塞了团棉花。她看着少年手腕的绷带,想起机械小雨的记忆碎片里,这道伤是1999年黑帆号触礁前一天,他为保护父亲的焊枪被礁石划伤的。而此刻,少年手中的雪王玩偶缺了只银钉,露出的缝隙里,正渗出与她银镯相同的银光。
“接着!”少年突然将玩偶塞进她怀里,体温透过布料传来,“7月15日,黑帆号会在南海触礁,带走它——”他指尖划过玩偶的裂痕,银钉突然投影出星图,十二处锚点像锁链般环绕太阳系,核心正是泛着红光的黑帆号残骸,“裂痕里藏着我父亲的焊枪,还有……”他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她手腕上的2049年款银镯,“别让小雨戴上那只银镯,永远别信完美的基因。”
陆星辰颤抖着捏住玩偶,发现银钉内侧刻着极小的“辰”字——那是她名字的最后一笔。更震撼的是,少年焊接的银钉边缘,竟刻着与她掌心一模一样的星型烫疤,仿佛两个时空的印记,早在百年前就已注定重叠。
“可是……”她刚开口,时空乱流的蓝光突然闪烁,少年陆沉的身影开始透明,“我该怎么阻止十二艘母舰?”
“用你的裂痕。”少年将焊枪塞进她手里,枪柄还带着体温,“记住,陆家人的银镯从来不是钥匙,是伤疤——”他转身指向海面,黑帆号的轮廓已在暮色中显形,“当你看见骷髅星型的母舰,就用这把焊枪,在星门基座刻下1999年的雪王夜时。”
蓝光吞噬了沙滩。陆星辰摔回星门地底隧道,手中的焊枪“当啷”落地,枪柄上“建国”二字在生物电流中泛着微光。机械小雨正用同款焊枪拆解星门基座,齿轮转动声中,基座表面的反物质图腾突然裂开,露出半截生锈的船票,日期正是“1999年7月15日”。
“别动!”陆星辰想阻止,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机械小雨的机械心脏跳动声与焊枪电流声共振,基座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她后颈的幽蓝胎记突然熄灭,皮肤下浮出与机械小雨相同的骷髅纹路,耳边响起冰冷的机械音:
“钥匙归一程序启动,第101号完美钥匙准备就绪。”
她惊恐地看着手腕上的2049年款银镯自动贴合骷髅纹路,裂痕处渗出的银光正将三色胎记逐一染黑。而机械小雨此刻的眼神异常平静,机械爪按在基座裂缝上,露出里面的星门核心——那是块刻满外星文的金属板,中央凹槽的形状,正是她三色胎记的轮廓。
“对不起,星辰。”机械小雨的机械心脏第一次出现裂痕,齿轮间漏出几滴人类的眼泪,“在平行世界,我试过一百次,只有让你暂时成为‘完美钥匙’,才能骗过母舰的扫描……”
话未说完,地表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爆炸声。港口雷达投影显示,十二艘母舰已突破太阳系边缘,首艘母舰的舰首炮口正对准建国港,而炮口凝聚的能量球表面,竟显形出反物质雪王的骷髅瞳孔。更让陆星辰血液结冰的是,机械小雨拆解的基座深处,那半截船票的边缘缺口,竟与她掌心的星型烫疤完全吻合。
“看玩偶!”机械小雨突然大喊。
陆星辰这才发现,从1999年带回的雪王玩偶正在发光,银钉投影出少年陆沉的最后画面:他站在黑帆号的甲板上,向她比出焊枪的手势,身后是即将触礁的暗礁,而他手腕的绷带已被撕开,露出与她掌心一模一样的星型烫疤——那不是伤,是陆家基因里的锚点印记。
“叮——”
船票突然从基座跌落,背面的血字在蓝光中显形:“7月15日登船的人,不是陈建国,是陆沉。” 陆星辰猛地想起家族档案里的记载,曾祖父的父亲陈建国当年并未登上黑帆号,而少年陆沉刚才的话里,却将黑帆号称为“我父亲的焊枪”——这意味着,在1999年的时空里,真正登上黑帆号的人,其实是15岁的陆沉自己。
机械小雨的机械心脏突然停转。在她倒地前,陆星辰“看”见了平行世界的真相:第100次轮回中,机械小雨亲眼看着“完美版”的陆星辰用机械爪撕开星门,而星门背后,漂浮着十二艘母舰的核心——十二个装着陆家女性基因的培养舱,每个舱体上都刻着:“第x号完美钥匙,剔除情感基因第19号染色体”。
“星辰!”机械小雨的机械义手抓住她的脚踝,齿轮间漏出最后一段记忆,“去黑帆号残骸,找我父亲的焊枪——那把焊枪的裂痕里,藏着初代星门的启动密码!”
地表的震动让隧道开始崩塌。陆星辰抓起焊枪和船票,冲向星门基座的裂缝,却在转身时看见,机械小雨的机械心脏碎片正融入星门核心,而她后颈的骷髅纹路,不知何时已转化为与少年陆沉相同的星型烫疤。最诡异的是,基座深处的金属板上,外星文正在重组,最终显形出一行她熟悉的汉字:
“第101次轮回,钥匙在你掌心的裂痕里。”
(下一章:银镯裂痕的情感密码——陆星辰发现机械小雨的机械心脏刻着前100次轮回的失败记录,初代银镯的裂痕竟是故意刻下的“情感缺口”!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