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车间里有一位当地姓袁的老工人,他的5岁儿子在离家不远的采石场玩耍时不幸遇难。随后,老工人与采石场的责任方(生产队)陷入了善后纠纷,丧子之痛溢于言表。他恳请古煜帮他撰写《诉状》。面对这一请求,古煜感到束手无策,只能依据老工人所描述的情况草拟了一份初稿,并寻求郎科长的指导。
郎科长在他的办公室仔细审阅后提议:“你不是认识刘喜林科长吗?他拥有法律专业的本科学历,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在郎科长的建议下,古煜下班在食堂晚餐后,满怀信心地找到了刘科长家里。刘科长阅毕《诉状》,他动笔修改了几处,调整了语序。评价道:“文笔甚佳,事实清晰,法律依据充分,论证严谨,只需对格式略作调整,这场官司赢定了!”
次日,古煜将抄录好的《诉状》交给了老袁。两周后,老袁上班时面带笑容地对古煜说:“小古,我的官司打赢了,队里赔偿了500元(相当他一年多的工资)。非常感谢你和刘科长给予的巨大帮助。”此后,他多次表达了口头上的感激之情。紧跟其后还有一个张姓工人,他与邻居发生了严重的纠纷,要诉诸法院。找到古煜,同样在刘科长的指导下,问题迅速得到了解决。那天,古煜有些尴尬地对刘科长说:“您帮我修改的这两个案件都胜诉了,可是,他们只是口头感谢,我该如何报答您呢?”
“嗨,小古,这是仗义执言,助人为乐,无需感谢。再者,你说一个工人,他一生能打几次官司?当他们遇到困难,需要我们伸出援手时,这是对我们的信任。我们尽己所能地帮助他们,他们不会忘记,这本身就是最好的感谢。”刘科长的话朴实却暖心,充满深情厚谊。这样的良师益友,虽非兄弟,却胜似兄弟,在人生的关键时刻,他总是给予古煜无私的帮助。这让古煜感到无比高兴,深受感动,这份情谊,值得珍藏。
有人说,人生有三大幸运:上学遇到好老师,工作遇到的好师傅,成家遇到好伴侣。他们一个甜美的笑容,一句温馨的问候,就能使你的人生变得与众不同,光彩照人。的确,一个人的身份高低,是由他周围的朋友决定的。朋友越多,意味着你的价值越高,对你的事业帮助越大。因为有了朋友的激励和相助,你才能一往无前。人生的奥妙之处,在于与人相处,携手同行;生活的美好之处,在于送人玫瑰,手留余香。
在1980年的一个冬日午后,阳光温暖而明媚,王校长乘坐一辆黄色面包车,直抵古煜的单身宿舍楼下。他帮助古煜搬运行李和简单的家什一同载往党校。古煜从《实践指南》杂志的编务工作起步,日复一日地奔波于印刷厂和编辑部之间,在办公室接听、拨打电话,组织稿件或安排会议,忙的不亦乐乎。
不久,刘科长晋升为零件厂党委副书记,一年后升任书记。正如总厂党委书记兼厂长夏天勤所言:“《实践指南》是改革的产物,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毫不夸张地说是中国企业第一刊。”它真实地反映了企业的现状,提出了富有洞察力的观点,得到了北京相关专家学者的高度关注和好评。
因此,编辑部经常组织召开改革理论研讨会,与会者主要是来自各专业厂、总厂部、处、室的党政领导。这使得古煜与刘书记的接触机会更加频繁。古煜在下厂联系作者的同时,也会顺道拜访刘书记,交流工作与生活,每次相聚都充满欢乐,古煜也享受过刘书记在职工食堂的热情款待。
1984年,生活状况有所改善。为了表达感激之情,秋日的一个星期天,古煜特地邀请了刘书记、杨书记和王校长等几位到家中做客,并请了一位要好的、尤其是受过厨师专业培训的老乡前来掌勺。尽管条件简朴,但也是尽其所能,以示心意。这几位领导是我最敬重的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们畅所欲言,谈笑风生,气氛极为融洽。
刘书记对古煜的热情款待表达了深切的谢意,他说:“古煜啊,你能有今日的成就,既离不开你自身的努力,也离不开身边人的支持和帮助。我们对你寄予厚望,期待你在工作中继续努力,不断前进。”
在那个领导团队中,刘书记的思维特别敏捷。他擅长表达,研讨会上,经常提出一些具有前瞻性的新见解,因此古煜多次试图采访他,却总是被他巧妙地转移话题。例如,当古煜前往专业厂寻找他时,他建议采访厂长;到了技术中心后,他又建议采访主任或副主任。
总之,他总是希望古煜将笔触或镜头聚焦于他的同事或下属。现在回想起来,这不正是他高尚的人格魅力和卓越的领导艺术吗?
人间自有真情在。1988年的夏天,古煜的腰椎不幸患上肌膜瘤,压迫神经根,导致行走极为困难。他先后前往武汉、西安、南京等地求医问药,却始终未能找到有效的治疗方法。在车城医院住院治疗三个多月,医生因担心手术可能损伤神经根导致瘫痪,迟迟未进行手术。
到了1989年春天,在古煜的强烈要求下,主治医生终于决定进行手术,但遗憾的是手术进行了十小时,却出现了位置错误。病灶位于腰椎三四节之间,手术却做到了一二节,这不仅未能缓解病痛,反而使病情加重。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开始传言说:‘古煜是癌症转移,认为他生还的希望渺茫。’甚至有人在看他的时候眼神都带着异样。那种恐惧,如同黑云压城,城欲摧;那种恐惧,是四口之家即将失去顶梁柱的恐惧;是妻子将要面临中年丧夫的恐惧;是孩子将要失去父亲的恐惧;恐惧让他的妻子心慌气短,生出了白发。
然而,“四十而不惑”,古煜刚步入不惑之年,除了行走不便外,他依旧保持着旺盛的食欲和良好的睡眠。在病房中,他总是乐于与人交流,听收音机时也总是展现出乐观豁达的态度。尽管收入微薄,两个女儿年纪尚小,但来自各方的支持让他更加坚定了信念。他经常引用伟人的诗句:“会当水击三千里,自信人生二百年,”这些豪迈的词句为他提供了巨大的精神鼓舞。巧合的是,为他手术担任第一助手的彭大夫,即将前往北京参加一项培训,而主讲人正是刚从巴黎学成归来的凌锋博士。
古煜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他向常来病房探望的戴宗晴主任(名誉院长)提出请求:“请彭大夫帮忙联系,让我能赴京接受治疗。”彭大夫望了望戴主任,见戴主任微笑着应允。他也说:“我会尝试,尽我所能。”
手术后的那十几天,古煜躺在病床上无法自主翻身,每次翻身都需要两个人协助。古煜满怀期待,渴望着,希望带回好消息。十天后,彭大夫归来,刚踏入病房,古煜便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希望的光芒。单位的领导和同事们特别关切,他们利用出差的机会前往北京办事处,为古煜提前做好了周到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