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的本能让慕容婉猛然睁眼,却因剧烈挣扎呛进更多冰水。
就在即将沉入河底时,一只有力的手臂突然箍住她的腰肢!
云影憋着气将她往上托举,自己却被湍流狠狠撞向冰层。
\"咔嚓\"一声,锋利的冰棱在他俊脸上撕开血口,鲜血瞬间染红河水。
“云大人!云大人”岸上火把如龙,禁军手持长竿高呼着。
“我……在这里!”云影嘶哑喊道。
侍卫们闻声赶来,“找到了!找到了!快救人!”
云影半边脸血肉模糊,仍死死抱着昏迷的慕容婉,用尽最后力气将她推向冰面:“接...住...”
萧楠狂奔而至时,正看见侍卫们将湿淋淋的慕容婉拖上岸。
她面色青白如瓷,唇瓣泛紫,像极了冰雕美人。
“婉婉!”他扑过去抱住她,慌忙按压她胸腔。
一炷香后。
宝相楼
偏殿内,姜苡柔搭脉在慕容婉的手腕上,
“脉象沉迟,寒邪入肺。”太医银针疾刺慕容婉人中穴,“所幸王妃自幼习武,身体底子好,不然神仙难救。”
宫女不断更换热毛巾,姜苡柔发现她指尖缠绕着半截破损的红绳——是同心结的残穗?
她握住她的手,婉姐姐,这回你的心该死了。
另一边殿内,炭火烧得极旺,暖意融融。
云影昏昏沉沉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了片刻,才看清坐在床边的帝王。
“陛下!”他声音沙哑,挣扎着要起身,被一把按住。
“别动。”焱渊拿着金疮药,给他脸上划伤的血口子抹药。
“云影,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王妃怎么样了?”
“已经没有性命之忧。”
焱渊放下金疮药,指腹轻轻抚了一圈云影脸上的伤口,难得露出赞许的神色,“好小子,朕没白疼你。”
“陛下……奴才破相了,您会不会厌弃奴才?”
焱渊:……
“你就算毁容了也不影响做事,朕不会嫌弃的。再说金疮药涂上几日,不会留疤。”
云影头昏昏沉沉,不忘趁机撒娇。
微微侧头,蹭了蹭焱渊的手背,像只受伤的小兽寻求安慰,“陛下,您能不能抱抱奴才?”
焱渊:“胡闹。”
帝王沉默了一瞬,随即叹了口气,伸手将人轻轻拖起来,搂在肩头,低声道:“好孩子,辛苦了。”
手掌抚上云影的后颈,触到一片滚烫,焱渊眉头一皱,喊道:“李爱卿!云影是不是发烧了?”
李太医连忙上前诊脉,道:“微臣这就去熬驱寒散热的汤药来。”
云影烧得迷迷糊糊,拽着焱渊的衣袖,声音软得不像话:“陛下……奴才要永远陪在陛下身边,永远不分离……”
焱渊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捏捏他的脸:“烧糊涂了?”
“奴才没糊涂……”云影闭着眼,往他怀里蹭,“奴才就是……就是……”
话还没说完,又昏迷过去。
焱渊无奈摇头,抚摸他的小卷发,掌心贴了一下他烧得通红的脸颊,“傻小子。”
一盏茶后。
隔壁内殿,焱渊刚进去,就见萧楠跪在地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床榻上的慕容婉。
帝王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脚,狠狠踹在萧楠肩上:“混账东西!”
萧楠被踹得一个踉跄,却不敢躲,伏地道:“臣知罪……”
焱渊见他这副模样,更来气,转头瞥见姜苡柔眼睛红通通的,显然哭过。
他心疼得不行,回头又补了萧楠一脚。
看把朕的柔柔给闹的!
姜苡柔也很想踹萧楠几脚,但碍于身份,只能冷冷瞥他一眼。
——朝三暮四的狗男人,都是你害的!
太医恭敬道:“回陛下,王妃虽无性命之忧,但寒气入体,正在发烧,需好生调养。”
焱渊温声细语道:“柔柔,让萧楠照顾王妃,朕带你回去歇息?”
“臣妾想照顾婉姐姐,让王爷走!”
焱渊急了,压低声音道:“你怎么能照顾?你有身子,怎么熬得住?”
姜苡柔抿唇不语,显然不放心把慕容婉交给萧楠。
正僵持着,德妃和娴妃赶到:“陛下,臣妾两个闲着也是闲着,正好照顾王妃。”
焱渊松了口气:“你们来得正好,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遵旨。”
焱渊终究没硬赶萧楠走。
同为男人,看他这会儿失魂落魄的样子,倒也有几分可怜。
但是又很可恨,倘若今夜慕容婉出事,不难想,朕得收拾多大的烂摊子啊!
养心殿。
姜苡柔倚在杏黄云锦靠枕上,任由焱渊为她卸去累丝金凤钗。
“陛下......”她指尖抚过微微隆起的小腹,声音轻得似叹,“今日看着婉姐姐落水时还攥着同心结,臣妾就在想......”
突然哽咽,恰到好处地让两行清泪滑过雪白脸颊,“若真心爱重一个人,怎么舍得让旁人分走半寸心意?”
焱渊解玉带的手顿了顿。
姜苡柔握住他手腕,将他的掌心贴在自己脸颊。
又突然挣扎着要起身行礼:“是臣妾僭越了,陛下身为天子......”
“柔柔。”焱渊捏住她下巴,望进她雾气蒙蒙的眼睛,“朕今日看到郡王妃那副模样......”
拇指摩挲着她咬红的唇瓣,“若朕的柔柔受这种委屈......朕不允许。”
焱渊眸色转深,亲自给她脱去外裳,按在龙纹锦被上,吻落在她轻颤的眼睫上。
“柔柔......你这双眼只能为朕落泪,不可以为旁人落泪,记住了吗?”
“臣妾记下了……”
焱渊俯身吻她的额头,“柔柔,朕保证,只爱你一人,绝不会让你那样伤心。”
姜苡柔抬起泪眼看他:“真的吗?”
焱渊认真道,“要不要朕发誓?”
姜苡柔伸出食指,轻轻按在他的薄唇上,止住了他的话:“臣妾信陛下。”
帝王扯开玉带的声音惊醒了守夜的狸猫,“不仅要你信朕......”
咬住她耳垂低语,“还要你亲眼看着,朕是怎么独宠一人的。”
姜苡柔一袭柔软的玉色烟罗寝衣,依偎在他滚烫的怀里,“云大人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