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丫一听陈大牛不在家,心里咯噔一下,带着一丝侥幸继续问道:“那他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陈大丫越着急,陈母心中就越畅快,似乎找到了打击陈大丫的办法,顿时就摆起了普,双手叉腰,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容,回应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你跟他相处了那么久,你应该了解他的呀?他主意那么多,我哪管得着他呀!”
这话表面在说陈大牛,实际上却在暗讽陈大丫,示意是陈大丫把自己的儿子教坏了。
陈大丫自然听出了陈母话中的深意,心中涌起一阵委屈,但她还抱有一线希望,继续问道:“那陈叔叔在家吗?他能不能……”
还不等陈大丫将话说完,陈母就直接打断了。“他们父子俩一起出去的。”
“那你们家的驴车能借我使使吗?我保证完完整整的给你送回来。”陈大丫姿态卑微,几乎是在恳求陈母了。
陈母却丝毫没有松口的打算,依旧冷漠的拒绝了。“他们父子俩驾着驴车,一起出去的,我实在是帮不了你,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话音落下,后院便不合时宜的响起了驴叫的声音。
陈大丫心中一惊,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随即看向陈母,想从陈母的脸上寻找答案。
哪知陈母见谎言被拆穿了,不但没有一点心虚的迹象,反而冷笑一声,看向后院的方向咒骂道:“畜生就是畜生,一点也听不懂人话!”
听到这话,陈大丫这才恍然大悟,陈母压根儿就不想帮自己,所以自己说再多都没有用,心中感到无比委屈,这可是她未来的婆母啊,为什么一定要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落进下石呢?
陈阿宝还在床上躺着,陈大丫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陈母身上,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倔强的看了陈母一眼,然后礼貌退场。“那就不打扰婶子了。”
陈大丫负气跑开后,才见陈大牛从屋里追出来,但他没有立即追随陈大丫而去,而是驻足埋怨母亲:“大丫有难处来找我,你怎么把人赶走了!”
陈母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儿子一眼,怒斥道:“瞧你那点出息,要为了陈大丫跟你娘我翻脸吗?”
“我......我哪敢呀!”陈大牛在陈母面前一点脾气都没有,说不出半个不字。
陈母见状又给补上了一脚,轻轻踹在了陈大牛的大腿处。“还不赶紧滚回屋吃饭!”
在陈母的威压下,陈大牛只能照做,乖乖的跟着陈母回了屋。
陈大丫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陈大牛身上,没想到会惨遭拒绝,还因此耽误了那么长时间,现在更是急得不行,路过村长身边时只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村长,我现在得赶紧带阿宝去看病,就不招待您了,改日再到您家中致谢。”
村长知道陈大丫着急,但还是将她喊住了:“大丫头,这是你大伯母给你们的,让你带着阿宝去看病,就别跟她计较今日的事情了。”
陈大丫不可置信的看着村长递来的二两银子,颇为惊讶,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大伯母竟会给她拿钱。
“这......这当真是大伯母给的?”陈大丫不敢伸手去接,疑惑的望着村长。
村长点了点头,回道:“确实是她给的,这次的事,是她做得不对,她不希望你将此事闹到官府去。你们好歹也是一家人,得饶人处且饶人,收了她的钱,这事就算过去了。”
这不就是封口费嘛,说不定还是陈阿宝的买命钱,陈大丫明白过来后就更不敢收了,婉拒了村长的好意。“这钱我不能收,劳烦村长还给大伯母吧。”
村长没听陈大丫的话,直接将钱塞到了她手中,语重心长的说道:“骨气不能当饭吃,先带你弟弟去看病,有什么委屈,有什么怨气,以后再慢慢跟她算;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莫要因为赌气而耽误了治疗。”
说完这番话,村长也离开了,他已经老了,精力有限,无法事无巨细的帮助陈大丫,只能尽些微薄之力。
陈大丫心里也清楚,若没有村长从中周旋,她哪能拿到大伯母的补偿,因此对村长心存感激;但这钱握在手中实在感觉烫手,可她又太需要这笔钱了,咬了咬牙,还是捏紧钱袋回了屋。
此时的陈阿宝还在昏睡中,但脸色已经好了许多。
陈大丫也没细看,背上他就准备去找大夫,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喊:“姐姐~”
见弟弟醒了,陈大丫又惊又喜,赶紧将弟弟放回床铺,关切的询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陈阿宝有些心虚地吸了吸鼻子,避开姐姐的目光,低声回道:“我……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你都吐血了!”陈大丫焦急地说道,眉头紧紧皱起,满脸都是担忧。
听到姐姐这么说,陈阿宝更心虚了,抬起眼皮偷偷瞄了姐姐一眼,然后迅速低下头,底气不足地再次应道:“那……那不是我的血,那是鸡血。”
陈大丫如遭雷击,直接愣住了,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看到陈大丫的反应,陈阿宝脸上闪过明显的慌张,连忙解释:“我……我就是想吓唬吓唬大伯母,谁叫她老是欺负我们,没想到害姐姐担心了。”
陈大丫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陈阿宝故意演出来的一场戏!她又气又恼,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猛地站起身来,对着陈阿宝大喊道:“你怎么能这么做!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现在这种局面是陈阿宝万万没有想到的,他不想让姐姐担心,更不想惹姐姐生气,于是拉起姐姐的手,诚诚恳恳的给姐姐道歉:“对不起姐姐!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陈阿宝小心翼翼地望着姐姐,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让人实在不忍心去责备他。
陈大丫看着弟弟这副模样,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一些,但她还是余怒未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坐在床沿上,目不转睛地瞪着陈阿宝,冷冷地说道:“以后不许再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