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好多血。”
“这人怎么了?没事吧。”
沈兰被许淑琴推倒在地,自己扶着墙爬了起来。
周围人的惊呼声,让她低头看了眼裤脚,鲜血顺着裤腿流了下来,沈兰愣住,她这是……
月事两三个月没来了,她想到这,头突然开始晕了。
宋芍药注意到人群的骚动,穿过人群,快一步扶住了站不稳的沈兰。
“沈兰姐。”
“麻烦帮忙叫下救护车,谢谢。”
沈兰靠在宋芍药的身上,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医院里了。
“哪位是病人家属?孩子保不住了,要手术,来签个字。”
孩子没了?
沈兰闪过一丝悲痛,眼角落下一滴泪,随着麻醉剂的渗入,她逐渐失去了知觉。
宋芍药站在手术室外和许家人一起等着,直到确认沈兰安全出来后,才离开。
离开前看到赵秀和许志瞥向她的眼神,宋芍药眉头一皱,不是很舒服。
“小兰,淑琴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怀孕了,你自己不小心可不能怪到淑琴身上,坏了淑琴的名声。”
流产的事被赵秀笑嘻嘻地一把揭过,许淑琴更是连句抱歉都没有。
沈兰在家休息了两天就被赵秀赶下了床,拖着还没恢复的身子给他们许家一家人擦地洗衣做饭。
还是宋芍药放心不下,特意挑了个工作日的时间点来许家探望沈兰。
“芍药,你这是破费了。”
“沈兰姐,女人坐小月子得吃好养好,这些和身体比起来不算什么。”
宋芍药一番话引得沈兰垂泪不已,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人都知道关心她的身体,许志这个枕边人却对她不闻不问,睡得一如既往地香。
沈兰背过身子抹了抹眼泪,跑进厨房给宋芍药倒了杯白开水。
“芍药,别嫌弃,家里只有白开水了。”
哪是家里只有白开水,是赵秀把好东西都藏起来了,沈兰找遍了家里,茶叶渣都找不出一粒来。
“沈兰姐,哪里的话,喝白开水健康。”
“对了,沈兰姐,你小月子里还是在屋里好好休息吧,家务就不要做了,还有尽量不要用冷水了,对身子不好。”
宋芍药看向院子里放在木盆中的湿衣服,衣服上还漂着泡沫,仔细看沈兰的每根手指头都皱巴巴的,在给她开门之前定是在洗衣服。
“哎,知道了。”
沈兰总不好和宋芍药说家里人的不是,只好打碎了苦往肚子里咽,强挤出一抹笑应下来。
笑容真不真心,宋芍药还是分得清楚的,白开水就着喝了一口放在板凳上,起身把沈兰扶进了屋内,又从自己带来的水果篮里掏出苹果和番茄洗了两个,擦干表面水分递给了沈兰。
“沈兰姐,吃两个。”
“芍药,谢谢,但是这样不太好吧。”
一个是宋芍药买了东西来还让宋芍药洗给她吃不太好,一个是在床上躺着吃东西,沈兰没这么做过,有些不自在。
“沈兰姐,有什么好不好的。这是在你自己家,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说了,你遭了这罪,在床上吃两东西怎么了。”
“没错,我为他们许家做了这么多,现在孩子也因为许淑琴掉的,就是在床上吃两东西怎么了。”
沈兰显然被宋芍药的话点醒了,抓起苹果就咬上了一大口。
“芍药,你也吃。”
宋芍药和沈兰聊了大半个小时就告辞了,她晚上还要上课去,得回家把东西准备好。
“沈兰,衣服怎么还没洗掉,马上快下雨了,明天干不了我们穿什么?”
“这是谁拿来的水果鸡蛋,你竟然还敢偷吃?”
赵秀回到家,看到院子里的衣服出去什么样回来还是什么样,气就不打一处来,蹭蹭蹭跑到沈兰屋里一顿指责。
走近看到床头的两个苹果核,在整个屋里翻了个底朝天,在床底下翻出了水果篮和鸡蛋,又凶了几分。
宋芍药本来已经走出许家一半的路了,中途想到红原服装厂的事又折返了回来,想问问沈兰红原服装厂的具体地址和经理叫什么。
结果手刚放在门板上还没敲,就听见里屋隐隐约约传来赵秀的骂声,站在原地凑近听了会儿,沈兰没有吱声,走到院子里又用棒槌捶起了衣服。
宋芍药不由得叹气,一昧忍气吞声的日子能好吗?
计划生育的政策已经差不多这两年就要全国实行了,再看沈兰这夫家,宋芍药觉得这孩子来了是福,不来也是福。
婆媳关系,宋芍药回到顺清街250号后,用笔在纸上写上了这四个字。
赵秀那般做派,让她想起了周业东的母亲王秋苗。
周业东的父亲生病去世得早,王秋苗一个人带大了他和周业国两个儿子,两个儿子里尤其宝贝周业东。
宋芍药和他们一个村,见过王秋苗很多次,王秋苗对宋老二家的不喜摆在明面上,让人想看不出都难。
当初王秋苗跟着周业东一起来向宋盼盼提亲,宋芍药还有些惊讶,直到宋盼盼被齐遥卖给李瘸子那天,宋芍药才更确定王秋苗只是拗不过周业东,心里巴不得宋家的姑娘都别来沾她家好儿子的边。
所以,她和周业东要结婚的事王秋苗知道吗?
宋芍药可不想为了能和周业东结婚卑躬屈膝讨好王秋苗,要是让她过沈兰这种婚后的日子,她还是不要结了,一个人挺好。
想着,第二天就给周业东写了封信,顺便寄了点她这几日晾晒过的果干,有时他训练得累了,嘴巴里又苦苦的没有味道,可以吃上几个甜甜嘴。
这边,周业东收到信了,眉头绷着。
他在宋芍药的信里读出了她对于婚姻的可有可无,甚至如果可以,她还不想和他结婚。
这怎么行?
两个人才分开不到一个月,宋芍药就开始有了变卦的心思。
“团长,我的结婚报告批了吗?”
在食堂正吃着饭的刘团长被周业东的大张旗鼓搞得饭菜卡住了喉咙。
“咳咳咳。”
“周业东,你是不是故意气我,想做我的位置?”
刘团长拿过一旁的水杯喝了口将饭菜咽下去,看着周业东就气。
这小子,每天见到他就是这么一句话,害得他现在见到周业东一过来就想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