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百木，目前和我的恋人幽兰在シャンハイ一起经营一家侦探事务所。
我们除了事务所之外还是一个对外经营的酒吧。
今年的天气异常寒冷，本来这段时间不想处理案件只想一心一意经营酒吧。
可是事与愿违，警界的来客打破了我和小兰平静的生活。
那是一个很棘手案子，对方请求我们一定要帮忙……
我紧了紧羊绒大衣的领口，看着车窗外越来越密集的雪片。小兰坐在副驾驶上，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车窗玻璃。
\"你说乔警官为什么非要我们这个时候来？\"她转过头，发梢在暖气中轻轻晃动，\"天气预报说今晚有暴雪。\"
我瞥了一眼导航，距离酆缥山庄还有不到十公里：\"连环命案，三个死者，后颈都有环状冻伤。乔百通说这案子邪门得很。\"
车灯在雪幕中显得格外微弱。远处，一座哥特式建筑的轮廓若隐若现，尖顶刺破灰暗的天空。那就是酆缥山庄，一座建在海拔两千米的豪华度假酒店。
\"听说这里以前是科考站？\"小兰翻看着手机里的资料，\"1991年发生过一起重大事故，整个科考队都...\"
她的话被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打断。我猛打方向盘，车子在积雪的路面上打滑，最终停在山庄大门前。
\"百木先生！\"乔百通警官从门廊下跑出来，警帽上积了一层雪，\"你们可算来了。\"
我注意到他的脸色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憔悴，眼下的青黑在雪地的反光中格外明显。他身后，山庄的雕花铜门半开着，暖黄色的灯光从门缝中溢出。
\"第三具尸体是在凌晨发现的。\"乔百通一边带我们往里走一边说，\"和前两起一样，死在房间里，门窗都从里面反锁，雪地上没有任何足迹。\"
小兰突然抓住我的手臂：\"你们听！\"
琴声从二楼飘下来，是德彪西的《月光》。但不知为何，曲调中总有些说不出的违和感。
\"那是山庄的主人，周慕云先生。\"乔百通压低声音，\"他坚持要我们不要打扰其他客人。\"
我抬头看向二楼，隐约看见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身影坐在钢琴前。琴声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
\"又来了！\"乔百通脸色大变，转身就往楼上跑。我和小兰紧随其后。
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大开着，一个中年男人仰面倒在地上，后颈处有一圈诡异的青紫色痕迹。他的眼睛瞪得很大，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这是张教授，\"乔百通气喘吁吁地说，\"第三个受害者。\"
我蹲下身检查尸体，注意到死者的指甲缝里有淡黄色的残留物。小兰递给我一个物证袋，我小心地刮下一些。
\"云杉树脂。\"我闻了闻，\"山庄后厨用的可是红松柴。\"
就在这时，整栋建筑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水晶吊灯疯狂摇晃，墙上的油画哗啦一声掉在地上。我冲到窗边，借着闪电的光，看见雪地里赫然出现一串巨大的脚印，每个足印都有半米长，中心还有三爪状的凹陷。
\"是雪怪！\"走廊尽头传来女仆的尖叫。紧接着，配电箱炸出一串蓝色火花，整座山庄陷入黑暗。
我摸出随身携带的荧光棒，幽绿的光芒中，周慕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他的银制怀表从西装口袋滑出，表面刻着1991.12.25。
\"十年前的那天，\"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也是这样的暴风雪。\"
小兰突然抓住我的手臂：\"百木，你看这个！\"她举起从机械室暖气管缝里发现的半片鳞片，在荧光下泛着诡异的虹彩。
乔百通剧烈咳嗽起来：\"山庄的温泉系统...用的是地下河活水...\"
我正要追问，突然注意到周慕云的左手腕内侧有一道奇怪的疤痕，形状像是一个阀门把手。而他的琴声，总是刻意避开某个特定的音符...
我蹲下身，仔细检查张教授的尸体。他的右手紧握成拳，指缝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光。我小心地掰开他的手指，一枚精致的袖扣滚落在地。
\"这是...\"小兰捡起袖扣，在荧光下仔细端详，\"铂金材质，镶嵌着蓝宝石，背面刻着'Z.m.Y'的缩写。\"
我看向周慕云，他的衬衫袖口少了一枚扣子。但他似乎并不慌张，反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百木先生，\"乔百通突然想起什么，\"我们在第一个死者房间的壁炉里发现了这个。\"他递过来一个烧焦的笔记本残页，上面依稀可见一些化学方程式和机械图纸。
小兰凑过来看：\"这是...变频器的设计图？但和现有的设计不太一样...\"
我接过残页，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你们看这个压力阀的设计，如果按照这个参数运行，在特定温度下会产生共振...\"
话音未落，整栋建筑再次剧烈震动起来。这次比之前更加猛烈，墙上的挂画纷纷坠落，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不好！\"周慕云突然大喊，\"温泉系统要爆炸了！所有人快撤离！\"
我们跌跌撞撞地跑向安全出口，身后传来管道爆裂的巨响。滚烫的蒸汽从各个通风口喷涌而出，整座山庄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蒸笼。
跑到室外，刺骨的寒风反而让人感到一丝清醒。我回头望去，山庄在蒸汽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座幽灵城堡。
\"现在可以告诉我真相了吧？\"我转向周慕云。
他深吸一口气：\"十年前，我父亲发现了变频器设计上的致命缺陷。但张教授他们为了赶在专利截止日前提交申请，故意隐瞒了这个发现。结果在科考任务中，变频器发生共振，导致整个营地坍塌...\"
\"所以你策划了这一切？\"乔百通问。
周慕云摇头：\"不，我只是想找出真相。但有人比我更着急灭口...\"他看向管家的尸体，\"他才是当年收受贿赂，在变频器上动手脚的人。\"
小兰突然插话：\"等等，如果变频器有问题，为什么科考队的其他人都遇难了，只有你父亲活了下来？\"
周慕云的表情突然变得痛苦：\"因为...因为那天他本来要去阻止科考队出发，但被张教授他们锁在了储藏室。等他从废墟中爬出来时，一切都太晚了...\"
我注意到他的左手腕内侧的疤痕，突然明白了什么：\"那个储藏室，就是现在的机械室，对吗？所以你才会对温泉系统如此熟悉...\"
周慕云点点头，泪水终于夺眶而出：\"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证据。直到最近，我才发现管家就是当年的内鬼。我本想设局引他现身，没想到他会狗急跳墙...\"
暴风雪渐渐停息，天边泛起鱼肚白。警笛声由远及近，增援的警车终于赶到了。
\"所以，'雪怪'的传说...\"小兰若有所思。
\"是我故意散布的。\"周慕云苦笑，\"为了让那些心虚的人自乱阵脚。没想到真的有人利用这个传说来掩盖罪行...\"
我看着渐渐苏醒的山庄，突然想起什么：\"等等，如果温泉系统要爆炸，为什么现在才...\"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从山庄地下传来。整座建筑剧烈摇晃，然后缓缓倾斜，最终轰然倒塌。
\"看来，有人设置了定时装置...\"我喃喃道。
周慕云看着化为废墟的山庄，轻声说：\"这样也好，就让所有的秘密都埋葬在这里吧...\"
壁炉里的灰烬尚有馀温，我举起那块虹彩鳞片：\"这不是生物组织，是定向冷凝的硫磺结晶。\"紫外线灯下，鳞片边缘显现出细微的模具接缝线。
\"温泉系统每天下午三点换水。\"我转向面如死灰的管家，\"昨夜死者房内的水温比标准高出5c，导致浴室镜面持续起雾。\"手指划过镜面水汽，显出两个同心圆痕迹，\"这是呼吸面罩的压痕。\"
小兰突然抓起琴谱：\"周先生弹《月光》时总是避开升fa音，因为温泉泵房的变频器在432赫兹会产生共振！\"她冲向三角钢琴，掀开琴盖按下中央c键——地下传来沉闷的机械轰鸣。
在锅炉房错综的管道丛中，我们找到了改装过的蒸汽喷射装置。压力表显示昨晚十一点达到峰值，正好与配电箱短路时间吻合。\"过量蒸汽涌入通风管，遇冷凝结成冰晶下落。\"我指着天花板格栅，\"这就是'鳞片雨'的真相。\"
乔百通用镊子夹起控制阀内的毛发：\"马海毛纤维，和书房波斯地毯材质一致。\"他的警用手电照向暗门后的密室，整面墙贴满泛黄的新闻报道——1991年雪山科考队唯一幸存者的照片上，年轻的面容与现在的周慕云重叠。
\"整容手术很成功。\"我抚摸着照片边缘的折痕，\"但您忘了一点——\"突然掀开周慕云的左袖，腕内侧的烫伤疤痕形状与温泉控制阀完全吻合。
暴风雪在黎明前停歇。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雪地上的爪印开始融化，露出下方精心铺设的玄武岩薄片。小兰蹲在观测台边缘，举起改造过的登山杖：\"三爪模具用干冰固定，行走时冰爪融化渗入岩层缝隙，暴雪覆盖后就形成了传说中的巨型足迹。\"
地下密室的铁盒里，十封未寄出的信笺用褪色墨水写着：\"父亲，我终于找到了当年的变频器设计图...\"信纸上的泪痕晕开了某个跨国能源公司的logo。
\"所以这一切都是复仇？\"乔百通看着周慕云被铐上手铐。
\"不完全是。\"我翻开死者的笔记本，\"张教授他们剽窃了周父的科研成果，导致变频器设计缺陷，酿成科考队惨剧。但真正的凶手是...\"
话音未落，管家突然掏出手枪：\"没错，是我！当年就是我收了钱，在变频器上动了手脚！\"他的枪口对准周慕云，\"你父亲发现了真相，所以必须死！\"
\"住手！\"小兰扑向管家，枪声在密室中回荡。我冲上前夺下手枪，却发现管家已经咬碎了藏在牙齿中的毒囊。
周慕云跪倒在地，泪水滑过整容后的脸庞：\"父亲...我终于为您讨回了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