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都怪嫔妾一时心急,才口无遮拦的说错了话,嫔妾是无心的,求皇上恕罪。”
郑妙依惊慌失措道歉,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好不容易让皇上对她印象好转了,不想功亏一篑。
郑儒海也赶紧跪地求情:“郑常在没有任何看不起禧容华娘娘的意思,也没任何想要冒犯禧容华娘娘的生母,只是说如今的谢夫人品行不端,做事欠妥,才犯下过错连累到了禧容华娘娘和谢家。”
到底是御史大夫,巧言令色自有一套,把矛头都推到了钟氏身上。
燕锦嵘的腰身后仰,靠着椅背,垂眸看着跪在面前的父女俩,多少有些不耐烦,耐心已经被他们父女俩给耗完了,冷然开口:“谢夫人的事情等镇国将军回来再说,她既是有错,定然会让她给郑夫人赔罪,给郑夫人一个交代,郑大人和郑常先回去等着吧。”
看着燕锦嵘脸色不好看,郑妙依和郑儒海不敢再纠缠下去,若再抓着不放,就显得他们不识趣了。
郑儒海暗恼自己女儿说错了话,本来他们是占理的,因为那番话把皇上和禧容华都给得罪了,现在皇上也是偏向禧容华那边。
他们继续纠缠下去只能适得其反。
郑妙依哪有郑儒海精明,郑夫人的事还不想罢休,被郑儒海用眼神制止了,父女俩相继退出了御书房。
德妃也离开了,大抵是没捞到什么好处,走时脸色没那么好看。
御书房只剩下谢晚柠和燕锦嵘。
谢晚柠垂着头默不作声,燕锦嵘知道郑妙依那番话伤着她了,朝她勾勾手:“过来。”
过了几息,谢晚柠才站起身朝他走过去,燕锦嵘忍不住把她揽在怀里,看她黯然苍白的脸色,自己心里也莫名有些沉闷。
大抵是因为和谢晚柠一样儿时失去母亲,能感同身受。
燕锦嵘轻叹一声:“谢夫人伤了郑夫人这事儿,郑大人和郑常在已经告到了朕面前,朕肯定是要给一个说法的。”
谢晚柠听出来了,谢家肯定要为这事付出点代价的。
但这是钟氏做出来的事情,她不能让钟氏连累到父亲和哥哥以及整个将军府。
谢晚柠道:“母亲确实有错,皇上若是要惩罚,不用顾及嫔妾和父兄,这也是母亲该受的。”
燕锦嵘却道:“这事儿先不说了,等你父兄回来了再说,朕也没权利去插手臣子的后宅之事。”
谢晚柠明白过来,皇上等着父亲和哥哥来了在议论此事,说到底还是想牵连他们身上。
换句话说,皇上是想拿此事牵制住父兄。
大抵是因为父兄这次立了战功风头太盛,皇上不想让谢家爬的越来越高。
自古以来都是伴君如伴虎。
燕锦嵘看谢晚柠神色游离,不知在想什么,捏了下她呆愣的小脸,“再有十天左右,你父兄就会到京城了,到时候你和朕一起去迎接他们。”
“真的?”谢晚柠骤然回神,满眼喜悦,方才的沉闷都消散了。
燕锦嵘看她高兴,嘴角也忍不住上扬:“真的。”
从御书房出来后,谢晚柠的脸色便沉下来,对青韵道:“给大伯母传个信儿,让她这些日子多看紧点母亲,别再出什么幺蛾子连累到父亲和哥哥。”
谢晚柠父亲这一脉,除了他还有个大哥,兄弟俩的感情向来深厚,只不过大哥走的是文路,如今在内阁任职。
去年谢老夫人去世,兄弟俩便分家了,不过只是用一道墙隔开了,两家关系依旧亲厚,来往也方便。
谢晚柠的生母还在世时,和大伯母的关系也很好,她生母去世那段时间,将军府没女主人,谢晚柠才五岁正是需要呵护的时候,都是大伯母在照顾她。
后来钟氏进门,谢晚柠才被钟氏养着,有谢晚柠的父亲在,钟氏倒是不敢苛待谢晚柠,有什么好东西还都先给她,把自己那个亲生女儿晾在一旁。
以至于谢晚柠从小就被养成了跋扈又专横的性子,这也是钟氏故意在捧杀她。
大伯母做事雷厉风行,把府上打理的很好,钟氏在她手上没少吃瘪,大伯母有的是办法拿捏她。
过了十多天,谢晚柠的父兄终于要带兵进京了。
天不亮谢晚柠就醒了,曦禾和青韵还没见她醒这么早过。
其实谢晚柠一晚上都没睡着,太想快点见到父亲和哥哥了。
燕锦嵘带着她去了宫门口。
能让天子亲临迎接的,谢家父子还是第一个。
禁卫军站成两排守候,谢晚柠站在燕锦嵘身边,身后是文武百官,个个神色庄严肃穆,看着远处的军队慢慢走近。
看见为首的两匹骏马上坐的身影,谢晚柠捏紧掌心,眼眶逐渐湿润。
燕锦嵘看她隐忍着泪珠,眼圈越来越红,不知道她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情绪,她父兄也不是第一次出征归来了,轻笑道:“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你父兄。”
他握住谢晚柠的小手,才发现她的掌心里都是汗。
谢家父子俩从马上下来,身上的盔甲闪烁着冷冽,仿佛是在战场上的刀光剑影。
父子俩单膝跪在燕锦嵘面前行礼:“末将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锦嵘亲自上前搀扶起两人。
“爹,哥哥!”
谢牧陵和谢书逸听到一道颤抖哽咽的声音,回头看过去。
原来是他们捧在掌心的娇娇。